大不了,就重新追他一次吧。
自然没人看见朱竹青那抹微笑下藏着掖着的什么黑色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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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三年前,朱竹青受到了一次对他人生影响巨大的伤害。
其实如果单论肉体伤害的话,他也不过就是受到性命之危时,耗尽自己的魂力来拼命脱离危险而已。在那之后他因为激发了自己的潜能而昏迷了两天。
谁也不知道异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师发现时,已经是朱竹青走着走着路突然左腿一软就跌在了地上。
而那个时候趴在地上的朱竹青无论怎么使劲怎么想,那条腿再也没有移动过半分。
直到他真正的躺在了床上,才意识到,自己的腿真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变成一个废人的恐惧慢慢地爬上朱竹青的后脑,他浑身发凉,好似坠入了冰窟。
可这竟然只是一个开始。
短短三天中,朱竹青竟变得只剩的一双饱含了绝望的眼睛可以勉强转动。
而在第四天的清晨,朱竹青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刚破晓的阳光,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如果说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英雄末路美人迟暮,那朱竹青大概可以再添一条。
还未及年少轻狂,便已命不久矣。
倒不是说真的命不久矣。因为大师找尽各路求医,通通都只得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朱竹青身体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他的魂力循环都没有断,就好像还在修炼一样。
可朱竹青就是无法再移动他自己的身体一分一毫。
他恨不得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没有任何人能理解那种感觉,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体会过那种绝望。
不知道时间消逝的速度,与外界完全隔绝联系,朱竹青只有意识还在无尽的虚无中清醒着。
恐惧和孤独是他唯一的调剂品。他甚至无法进行睡眠来放松自己,就只能那样清醒着,绝望地清醒着。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朱竹青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快消失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朱竹青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这样太久是不是搞得都精神分裂产生幻觉了。
但那一开始模模糊糊的声音居然日渐清晰了起来。虽然仍是时有时无。
朱竹青在意识到这不是错觉时,几乎狂喜到如果他的意识有形态那肯定已经翻了无数个跟头的程度。
听了两天,朱竹青意识到这个少年大概是在每天的固定时间来到他的房间,然后固定的修炼一会便开始自言自语。
如果说只凭那个少年讲述的日常琐事朱竹青还搞不清他是谁的话,那当那个少年在某一天情绪低落地表达出了对朱竹青,也就是自己的思念的时候,他哪还能不知道这到底是谁。
朱竹青就这样每天默默地听着还年幼的戴沐白的日常。他从那些话中知道了对方的努力,知道了对方在连着自己的份一起努力。他知道了对方没有忘了他。他还知道了戴沐白会在每固定的一个时间抱怨自己的院长大人强行逼迫他吃掉自己最讨厌的炒木耳。知道了他不知何时有了个学弟奥斯卡......
朱竹青就这样慢慢地习惯了充当戴沐白的树洞。又或者说,这样的戴沐白成了他唯一没有真的疯掉的支柱。
但有一天戴沐白没有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朱竹青越等越着急,熟悉的恐惧再次席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