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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那本笔记上的每一句话:“我吞下去后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没有腹痛,更没有腹泻,只是……神智变得混沌,连怎么被你们带出墓室回到地面的,都有些记不清了。”

    说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变得更温柔些,他甚至放下了拿着笔记的手,转而搂住了我,在我背上轻轻摩挲,像一种迟到的安慰。

    “12月11日,院子里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他们给我的食物却依然是冷的,清汤寡水,还有两个馒头。他来看我时我很愤怒,质问他为何要这样虐待我,他沉默半天,说不是虐待,只是……怕我吃太多会过分有活力,也会激发那股力量。我朝他冷笑,笑他的愚蠢,他居然也会使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聊做法,是把我当癌症病人了?饿死了我,癌细胞也自然会死?”

    我闭上眼,倾吐出那些已在笔记里被洗刷打磨过无数次的内容,它们来源于梦境,如今成为了过去真实故事的铁证。

    “昨晚上我睡得很不好,我又梦见了那间墓室,醒来时发现手臂上有牙印,应该是我自己咬的吧,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咬到人了。他们对我的看管越来越严密,对付我的方法也越来越娴熟,这让他们不再那么怕我,唯一能让他们重温那股熟悉恐惧感的,大概只有给我注射的时候。我跟小哥说过很多次,不要给我他的血,但他还是那么固执,哪怕他的血对我几乎已经没效果了。看他这样,我自然就心软,还心疼,哪怕有再多怨气也凝聚不起来了……”

    “3月1日,今天有新的药进来,我没感觉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但医生们坚持它已经起了作用,我不知道。”

    “5月26日,夏天要来了。二十年前的今天,学校组织了我升上初中后的第一次春游,我们走到附近的山谷里,在河边烧烤,用河水淘米做饭,半生不熟也吃得特别香,还有一些早熟的同学悄悄拉住了女同学的手。我絮絮叨叨地说完,还以为他早就走了,结果转头一看,他居然还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似乎听得很认真。我问他你春游过吗?他犹豫半天,点了下头,但我知道他所谓的春游和我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个意思,我又问他那你上过初中吗?他停顿半天,摇了下头。难得看他这么老实,是不是因为我病了他才这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