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赵振喃喃地道。他脸色苍白，满是慌乱的目光投向褚东，“……咱们现在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褚东甚至完全没有听到赵振的声音。
此刻的他，脑海里只一片空白，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响。
“完了！”这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然后一直不停地在脑海里旋转着，回荡着，就像一个恶魔正在发出恶毒地嘲笑。
“我为什么要答应金罡？”
“我为什么要在王大江宣战的时候，脑子发热？”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对攻，而不是老老实实猬集在原地对峙？”
“我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来历不明的龙虎兄弟会……”
在恶魔的嘲笑声中，一个又一个疑问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又不受控制地化作汹涌而来的痛苦和悔恨。
钻心一般地疼。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褚东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多么希望噩梦醒来，或者时光倒流到最初那一刻。然而残酷的是，他此刻的意识是如此的清醒。清醒到足够他明白这不是梦，而是一个无法改变的现实。
眼前的区域频道上，随着孟蟠等人组建猎杀团的宣言，一家又一家公会正争先恐后地跳出来，向天火联盟落井下石。
现在宣战的公会已经有多少个了，五十个还是八十个……褚东不知道。他只知道，与此同时的公会内部频道上，一条接一条的个人公告正接连浮现。
系统公告耿修退出公会。
系统公告王东平退出公会。
系统公告周方退出公会。
系统公告……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有超过五分之一的玩家宣告退出了公会。最初退会的大多都是外围成员。但很快，一些内圈玩家乃至核心玩家的名字也开始出现了。他们吵着，嚷着，骂着，然后离开。
到了这一步，白痴都知道天火联盟完了。就像一艘正在迅速下沉的船，所有人都必须要做出选择。是尽可能快地游向远处，撇清干系，还是和船一同沉没，卷入成为无数公会和玩家公敌的漩涡。
这个决定一点都不难做。
“金罡……”
褚东缓缓将视线转向金罡，眼中一片血红。
他发疯一般扑了上去。
“我艹你祖宗！”
……
……
“天火就这么完了？”
巨人平原。龙堡阵营的会长们呆呆地注视着从要塞传来的画面。
画面中，褚东虚幻的魂体正从金罡身体里穿过。他的表情扭曲，五指成爪，似乎想要掐死金罡。可是在未复活的灵魂状态下，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而金罡则整个人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如同丢了魂一般。
旁边的赵振、董鹏等人也是如此。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行刑场上的死囚。
而除了从要塞传回来的画面之外，还有更多的关于天火阵营内部的信息，正通过潜伏其中的自己人络绎不绝地传出来。
这些信息甚至已经被公开到了区域频道上。
随着那一长串且还在不断翻滚的退会名单的出现，潜伏的内鬼们显然已经不需要再伪装下去了。他们从天火阵营的各大公会里钻出来，公开宣布自己的身份……场面活像一台坏掉的打地鼠游戏机。
失控地鼠们全都钻了出来，弹来弹去，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