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摄政王府里培训出来的,而是被特里公主从小收养的日本孤儿。
大长公主驾临济州岛时,特里公主手里除了珊瑚、香料之外,也没什么俏货可以当礼物,干脆就从侍女里挑了三个最好的,连同五匹小矮马一起送上了船。不求太值钱,但求比较独特。
“用心险恶,老夫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不管洪涛说真心赠送还是虚情假意苏轼都不会接受,倒不是说他有多清高,士人之间赠送个侍女啥的非常普遍。
倭女连侍女都算不上,完全就是奴隶,不高兴随时可以卖掉,没有半分拖累。但现在不是时候,如果苏轼接纳了摄政王的倭女,立马就会变成报纸上的流言主角,等于是给摄政王分担了压力,他好歹也在朝为官多年,这点小伎俩必须明白。
“那以后也不要张嘴,本王碰过的女人坚决不会送与他人。”老头越来越不好忽悠了,洪涛也确实有拉苏大文豪下水的想法。虽然自己不在意屎盆子多一点,但如果把苏轼也变成同道中人,王小丫就没法再用眼角夹自己了。
“休得鼓噪!”这时幸子捧着一个灰色的鲸鱼皮纸袋子快步走了进来,苏轼仔细看了看小姑娘,咽了咽口水,接过纸袋不再说话。
“幸子,去厨房吩咐一声,苏大官人要留下吃晚饭,让厨娘把好菜好肉都藏好……”洪涛估计到苏轼看完这些文件会有什么反应,下面的话小姑娘就不适合听了。
“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哗啦……”纸袋里的文件有上百份,苏轼只看了十多张就开骂了,骂得还挺花哨,边骂边把纸袋往桌上狠狠一拍,力道惊人,茶碗跳了起来掉在地上碎了。
“嘶……不给吃就骂人,还摔摔打打,子瞻兄,你变得越来越粗俗啦……”茶碗刚掉落,洪涛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动如脱兔。结果还是差一点没接住,看着几瓣碎瓷眼珠子都红了。
随着清茶的兴起,喝茶逐渐形成了两种流派。一派主张用透明琉璃杯,最好什么纹饰都不要有,尽量平整透明,一边观察茶叶在水热中的变化和颜色一边品味。另一派则主张用白瓷茶盏,绿油油的茶水配上白灿灿的瓷器也挺好看的。
洪涛属于后者,倒不是他能从中悟到什么意味,而是对玻璃杯太熟悉,没啥感觉。倒是各个窑口的瓷器让他忍不住想到了后世的价格,一边喝一边在心里琢磨:正宗的汝窑,还是官窑,哥们拿来喝茶!
苏轼打碎的这只茶盏就是一套定窑茶具中的一个,还不是市面能随便买到的货色,而是专门为皇家定制的贡品。据说平均二十多只泥胎才能烧成一个符合如此品相的,价格一点不比精品透明琉璃杯低。这种茶具一套是一种花纹,碎一个整套就全不值钱了,补都没地方补。
“休要乱扯,出了这么大事还有心情吝惜俗物,此事若是宣扬出去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你死不足惜,可新政该如何进行!”苏轼眼珠子也是红的,要不是洪涛动作快把另一个茶盏赶紧拿起来,估计也得让他摔了。
“这话说的真伤感情,什么叫死不足惜?肯定有人得死,但还轮不到小弟,失望不?”苏轼肯定不会盼着自己死,自己死了他就没地方蹭吃蹭喝了。但洪涛就喜欢气他玩,一看到大文豪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干着急就由衷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