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鲜红的寿衣,鲜血一样刺目。
似乎是听到动静。
司马懿偏头望来。
温雪彤脑子里轰然一声,头皮发炸。
所谓鹰视狼顾,曹一方只在剧里司马懿年轻时演过一回,也只是一带而过,并不刻意。
但此时此刻,形同,而神非。
何谓鹰视狼顾?
鹰和狼从不用力刻意,只是一味冷漠。
心如寒铁,坚忍决绝,看着自己的爱妾,也再无半点温情,这个时候,曹一方不是在演一个人,是在演一把钢刀,一柄利剑,白眉与长眸浸透了经年锋芒,刺人心扉。
温雪彤忽然就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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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懿起事。
他驾车而行,死士列队长随。
这几场戏几乎没什么台词,场面却极尽压迫恐怖。
曹一方须发皆扬,战车之上,他已经完全不再考虑场面如何,台词如何,表现如何。
他感知角色,融入角色。
没有演员能真正把角色从自己的生命体验中抽离,只能......合二为一。
两世生命,无数记忆,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他的眼睛里是长街快速变幻的景致。
心里是波澜壮阔的声音。
曹一方的压抑。
司马懿的压抑。
曹一方的愤恨。
司马懿的愤恨。
曾经他花了许多功夫,思忖到底应该怎么演这几场戏,司马懿忍了三朝,整整一生,起事时是否锋芒毕露,峥嵘肆意。
但真的演到此处,他就明白了。
不需要去考虑这些,他可以就是司马懿本身。
内心深处有个苍老的声音,正在近乎癫狂的怒吼。
迎我刀锋!
迎我刀锋!
杀至。
天光大亮。
但磨刀数十载,谁也不能迎他的刀锋。
所到之处,街上百姓退避,兵甲收戈,无一合之敌。
战车还在前行。
曹一方扬起脸,眯眼看着这片突然太过干净的世界。
迎我刀锋。
迎我刀锋。
那声音越来越暴戾扭曲。
我要每一滴血都浸透我的征袍。
我要每一滴血都淬染我的刀锋。
迎我锋芒。
迎我锋芒。
曹一方感到司马懿疯了,他是个病人。
酒气怒气凶戾之气,在胸膛里肆意横行,压抑不出的想要释放。
生生忍住。
他不知道自己的状态,可其他演员与工作人员看得分明。
曹一方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可......
就像一张绷紧的弓。
此弓不放箭,万箭才能齐发。
长街之上,很快杀出了一条血线。
死士的队形就像一把剑尖,几乎毫无阻滞的洞穿了眼前卫军的防御。
一路刺入武库。
刺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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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三天,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