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所向,无一合之敌。
武库之前,高塔之上,何晏的亲兵为了这一刻准备良久。
他们举起弓箭,颤栗着,对准塌下马车上那名似人似鬼的红衣老人。
司马懿浑若不觉。
马车倏忽而过,几名有胆子举起弓箭的亲兵都已经无声无息的倒下,浓稠的鲜血顺着塔楼的木板缝隙滴落。
武库前,守将拔剑怒斥:“太傅,你意欲何为!”
马车停下,司马懿不为所动,他身侧长子司马师上前,横眉怒目:“让开!”
守将看明白了,惊惧道:“司马师......你们......你们这是要谋反!”
司马师冷眼道:“天子命令,废黜曹爽,给我让开!”
守将倒有几分骨气,寸步不退,持剑横于身前:“司马氏几代忠良,你们要毁在今天吗?你们真的要留下身后千年骂名吗?!”
司马师浓眉紧蹙,咬牙说道:“念你是我昔日袍泽,我再......”
司马懿跳下马车,龙行虎步,瞬息便走到守将近前。
哪怕明知司马懿已反,守将毕竟不敢造次,司马懿三朝元老,威望无人可及,他还想再劝。
谁料,这名半只脚已经踩进棺材里的耄耋老人,一句话也没说,轻描淡写的拔剑,干脆利落的捅入守将胸膛。
守将双目暴睁开,至死犹难以置信。
这真是......孱弱多病的司马懿?
手上握着剑,司马懿侧过脸,淡淡的对儿子说:
“废什么话。”
然后拔剑,守将胸膛热血溅了他一身。
大红衣袍越发妖艳。
司马师怔怔看着自己的爹,英朗的脸庞第一次流露出畏惧之情。
司马懿依旧冷硬的毫无表情,枯目扫过面前剩余兵士。
“杀了。”
利刃洞穿人身,惨叫声此起彼伏。
过的片刻,轰然一声,武库门开,外面殷红一片,死士们踩着尸体闯进去。
随后,全副武装的军队,跟着一位身着暗红寿衣的白发老人,长驱直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高耸御道,宛若直通天庭。
这条御道,司马懿这一生走了无数次。
弯着腰,低着头,谦卑恭谨,后来老了,便越发走得艰难,一步一咳,步履蹒跚,总得有人搀扶。
今日。
他昂首阔步,自中央拾级而上。
一生怨气,尽皆吐尽。
观众忽然发现,曹一方一直没有拧动表情去做什么演技爆炸的尝试。
从起事到此刻,大部分的时候,司马懿都几乎没有表情。一味冷硬。
他们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隐忍克制的演艺一个角色。
却演出了满身藏不住的锋芒,熏天的气焰。
这道火焰终于烧进了皇宫。
郭太后身前,司马懿倨傲站立,不跪不拜,目不斜视。
嘴上却说:“臣,司马懿,拜见太后。”
郭太后惊疑不定,“司......马懿......你......不是......病得很重吗?”
司马懿高举双手,整了整衣袍。
嘴角牵动皮肉,露出一个渗人的笑。
“是啊,所以,臣......这不是连寿衣都穿上了吗?”
到了这一刻,已经没人挑刺说剧情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