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江屠夫一边扬鞭，一边朗声笑道，“白丫头，你咋恁客气？……回回都给我们爷俩买肉包子吃，整得叔怪不好意思嘞，以后不用这么破费，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有点零花钱不容易，不过这心意叔领了。……啥时候你需要搭车，还是今早这个点儿，咱在村口会合。”
“江叔，我正想跟您说这事儿呢。……我跟招弟在镇子上寻了个差事，日后可能还得麻烦您。”
待杏儿说完，江屠夫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乐呵道，“说啥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个村儿的乡里乡亲。捎上你俩，也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得到肯定的答复，杏儿不禁眉眼带笑。
不过她倒也不会一直占人家便宜。虽说茶馆每日给的工钱，除去要给白李氏的部分，只剩一文，甚至不够来回车费。
但她并不在意。
她到镇上，在茶馆做工只是个幌子，为的是白李氏能够让她来去自由。她真正赚钱的地方在于卖菜谱、卖故事，以及另一个刚有想法的打算。
按照坐牛车的费用算，她每日和招弟一去一回一共四文钱。为了赚更多的银子，这点小钱她还是掏得起的，也断然没有理由白白占江家的便宜。
哪怕，江屠夫并不在意。
打定主意，她从腰间取出两枚铜板，扬了扬眉，示意江边。
如早晨时，江小哥依旧按照她的意思取走了她掌心的车费。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随即江小哥又放了八枚铜板在她手心。杏儿微愣片刻，才出声问道，“你这是给我包子钱？”
闻言，江边神色不动，淡淡颔首，算是应过。
“……”
沉默须臾，杏儿忽而释然一笑。
心中暗道，江小哥倒是个剔透的体贴人。收下她车费，以免她不自在。如今，又付她包子钱，为的是不让她破费。
同上次差不多，牛车入村时，整个村子大部分人家正在歇午觉。
因竹筐里藏了包子和纸张，杏儿带着招弟一路谨慎地绕小路，到了白家。
恰好，她房间里的一面窗子开朝院外。
取出纸张、包子，杏儿小心翼翼地从窗户中塞了进去，这才提着空落落的竹筐和招弟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
院内，白李氏正躺在放置于老槐树下的摇椅上，扇着蒲扇。
听闻大门的响动，她立即睁开了眼。
取出早就数好的二百三十文钱，杏儿走上前，递了上去，“奶，这是卖茄子的钱，您数数。”
淡淡“嗯”过一声，白李氏就接过铜板，一个一个数了起来。
数到最后，她眉头一片舒展，就连看向两个孙女都带上了一丝笑意，“正好。”
见她心情不错，杏儿连忙趁热打铁，“奶，晌午我和招弟送完茄子，路过一个茶馆，正好人家在招伙计，我们就过去瞧了瞧。”
讲明上两个伙计被辞退的理由，她又道，“……所以，掌柜的就想着女娃也有女娃的好处，最起码不顶嘴、不惹事，做事儿还细致，就同意让我们去试试。一个人一晌午一文钱，少是少了点，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上次姑夫还不上赌债，差点拿我去抵债，……奶，我怕。”说到这儿，她挤出几滴眼泪来，“奶，我知道咱家帮姑夫还完五两银子也就没有多少钱了，所以我就想着，去镇上做活虽然辛苦了点儿，但好歹能帮衬到家里。……只求您别再卖我了，好不？”
她这番话说得可怜，就连一旁的招弟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虽然白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