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气也不可能一直好,点儿背的时候输上一回就是倾家荡产的事儿。
白李氏摊开手,又握上,几番犹豫,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万一,女婿真的时来运转了呢?
这时二狗子倒先开了口。
“三姐儿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能弄懂这里头的门道,要是有闲钱直接给姑父,姑父替你下注不就成了?”他先是简单地回过杏儿,随后又将讨好的目光转向丈母娘。
“娘,喜儿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哪。这不,刚娶了她,我的手气就蹭蹭的往上涨。……路边的算命先生都说我最近要来财运。您给我三文钱,明儿我保准给您赢十文……哦不,三十文!”
“算命先生当真说你最近有财运?”护着手里的铜钱,白李氏斜着眼,轻飘飘地问道。
二狗子忙不迭地点头。
天色渐黑。
今晚的月亮似乎被遮进了云层里,不见亮光。
隐在婆娑的树影中,杏儿眸光忽暗。长吁一口气,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早点捡石头给江小哥。
不然,身无分文的二狗子也不会拾到他投出去的一文钱,有了本钱入赌场。
院内伯伯、伯娘们和白李氏争吵的声音越发清晰地响彻在耳边,一片噪杂中,她瞥见二狗子小人得志的嘴脸,突然又释怀了。就算没有那一文钱,他也早晚会钻到空子去赌钱。
最根本的还是要解决掉二狗子这个源头上的祸害。
打定主意,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她悄悄地摸进了东厢房。
自打赌场的打手们讨债过后,老爷子就有些恹恹。家里也请了几次郎中,没诊出什么毛病来,只是说心病还得心药医。
可是,存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刚盖完新房子本来就所剩无几,又被人半威胁着替女婿还了债……
这搁谁心里能好受?
杏儿一进屋,就见老爷子正半靠在床头,抽着旱烟,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也明白,这个当口不应该再给他添堵。
可是二狗子死性不改,再任由他待在白家,说不定还会再上演一次被逼债的祸事。所以,当下必须要借助老爷子的力量,和二狗子撇清关系,以免惹祸上门。
“爷,今儿我在镇上瞅见姑父从鸿运赌场里出来……”
她一开口,就见老爷子手上弹烟灰的动作猛地一顿。
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杏儿也不再多说,老爷子不同于白李氏,她只需要点到为止。
果然,沉默半响后他沙哑着嗓子问道,“你奶咋说?”
不待她回答,院子里白李氏对儿子儿媳越来越大声的呵斥就已飘过窗棂,钻进了屋内。
老爷子面色一黑,掀开薄毯,踢上半旧的黑色布鞋,提着手里的旱烟杆就越过她,出了门。
院内。
月光稀薄,黑漆漆的一片中,只能凭感觉来辨别人影。空气有些闷热,偏偏恼人的蚊子还不厌其烦地嗡嗡着,时不时再叮你一口,更让人心浮气躁。
好不容易镇服了一众儿子儿媳,白李氏却也有些心虚。
她有多心痛她那五两银子,就有多恨二狗子进赌场。可是,手里浸染了她汗水的铜板又在真实地提醒着她,钱真的会生钱。
况且,算命先生都说了二狗要时来运转。
上次被逼着交出了五两银子,她手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毕竟,家里的瓦房院子没盖多久,还没缓过劲儿来。
二狗子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