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楼空,道观变凶地,理所当然的事儿。
楚慎站在观门前,只见青天观牌匾歪歪挂于门上,金漆掉了大半,绿苔趁机而上,把青天观三字遮了两字,可谓字不成字道不成道。
当年悬案他并不知情,但这道观如此阴气深重,隔着几条街的距离都能引他前去,说不准里头就有东西能帮他一把。
进观后他一路穿廊过亭,终于到了一切阴气鬼气的发源地,肃云肃山等四道长上吊的地方——夷光殿。
楚慎停在院门前没飘进去,因为他能感觉到里面有另一个鬼魂在。那人也该感觉得到他。
该不该进?进了怎么说话?
对方似乎也在犹豫,楚慎一念百转,做好了十几套初见方案,昂首挺胸飘了进去。
进去的一瞬他就僵住了,因为那人在月光下转过了身,露出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这张脸他太熟,熟到一瞧见对方,脑子就轰地一下炸了。
炸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仰脸直看对方,口微微一张,欲从唇中抖出点爱恨,可脑子里乱轰轰一片,话到嘴边反成了空白。
那人似也愣住,一时间看着楚慎说不出话,脸上神情不知是喜是怒。
怎么是你?你也被夺舍了?
怎么是你?你居然有胆到这秦门附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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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把三哥的资料都背熟。”秦灵冲把厚厚的卷宗往张澜澜桌上一摆,“三哥重病的消息已传了出去,裴瑛等秦门五杰很快就会回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你。”
张澜澜偷眼看了一下秦灵冲,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心里一怵,又接着往下一看。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他隐约记得原著里的秦门似有六杰,而不是如今这五杰。
无独有偶,秦灵冲也在这时提起:“除了这五人外,你还要记得第六人。”
“哪个第六人?”张澜澜假作不知。
“秦门以前有六杰,第六人叫燕择。”
听秦灵冲这么一说,张澜澜终于想起了自己忘了什么。
商镜白创教初期在路上救了一人,一问才知是被楚慎赶出来的秦门叛徒燕择。
这人受了商镜白的恩便做了他的保镖,一路保驾护航毫不含糊。可惜他性子怪、脾气臭,死活不愿入八煌教,商镜白花了许久的时间才使燕择放下戒心,让他勉强同意入八煌教。
原著对燕择在秦门的过去提到不多,但能看出他一直都是个义气深重的汉子。只要能救兄弟,把脑袋砍下来也不带眨眼。所以商镜白觉得他背叛秦门是另有隐情,绝非外界传言那般忘恩负义。
燕择若真的背叛秦门,楚慎怎会留他性命?
他若没叛秦门,楚慎怎舍得把这忠心耿耿的小弟赶出去?
张澜澜闻见了狗血文的甜美芬芳,秦灵冲也开始引用起了楚慎语录。
这是他第一次引用,今后还会引用很多次。
“楚慎说过,恨小人浪费时间,恨敌人影响判断,所以他从不恨人,只会去爱每个值得爱的人。”
“光有爱没有恨,这人想做圣人?”
秦灵冲道:“他是想做圣人,可对上燕择便做不成,他对这人装的全是恨,当初我不过提了燕择的名字,他就整整三天没理我。”
“这么严重?燕择搞了什么事儿?”
秦灵冲用眼瞥了瞥那卷宗:“这点我也好奇,所以最近去三哥房里的密室翻了翻,正好找到燕择案的卷宗,可说给你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