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张澜澜便像是傻了。
他呆呆愣愣地看着裴瑛,耳朵嗡嗡隆隆响了半晌,眼前像有道鬼影在晃,像把心肝肺腑都一并晃歪。
楚慎问裴瑛他听没听过夺舍?
难道那位穿穿不是婴儿穿,而是夺了真正的楚恪的舍?
这不是借尸还魂,这不是尸体再利用,而是在人家好端端的时候去夺舍,夺走了人家活下去的机会,从此取代那人,彻底抹杀原主的存在!
可若是夺舍,楚慎怎会看不出来?
他又不是某某小说里的叉烧npc,亲近的人换了个芯,性格习惯大变样,还看不出是夺舍?
秦灵冲都能分出楚慎与张澜澜,他难道还不如秦灵冲?
可他若是看了出来,那这反应未免太小。亲弟被人夺舍,就只是不痛不痒的疏远?他难道没有试图把弟弟找回来,他就没对那夺舍者做点什么?
裴瑛道:“我听说在楚恪十五岁生辰宴上,三哥发了一通酒疯,说了许多骇人听闻的话,叫楚家叔伯十分不快。我一直觉得传闻不可信,可如今结合他的醉话……”
大闹一场?这反应还正常点,张澜澜问:“然后呢?”
裴瑛皱着眉道:“后来我还听说,他瞒了楚家上下,把弟弟扔进一座孤岛进行训练,险些把这弟弟折腾死……但我从未找三哥求证过,不知这传言真假。”
若这弟弟真被夺了舍,那这魔鬼训练的传闻怕是一点不假。
亲弟弟被夺舍,楚慎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一定试图向家人说出真相——弟弟被夺了舍,你们得做点什么。但叔叔伯伯怕是没信,指不定和某某小说里的叉烧npc一样,对弟弟的变样无动于衷。搞不好还觉得这弟弟比以前更听话,更可爱了。
妹妹还年幼,只有楚慎一人知道真相,只有他一人接受这真相。说愤怒太浅,一夜绝望、理智崩溃,圣母到黑化都只隔着短短一瞬。
一肚子的火和恨朝哪儿泄?朝天?不能。朝地?不通。当然得向着小穿穿,那是夺走他弟弟的人,说狠些,那可是杀了他亲人的凶手。
魔鬼训练怕是最轻的,他指不定连杀心都酿了许久,只是仁义道德一时扼住了咽喉,他灵魂导师的人设又浮了上来,恨只能憋住,委屈又算个什么?惨剧已酿成,只能接受现实,把这穿穿训练成才。
为什么要训练?首先这是他弟弟的壳,被夺舍了也得精心护着,没准他弟弟哪天就回来了呢?
第二嘛,这位穿穿估计和张澜澜一样,是非自愿地穿到楚弟弟身上,无心的,没意的,纯属穿越事故,可能本人也是慌张失措一宅男。这和主动夺舍得分开,后者是谋杀,前者是意外。
可这样一来又有了不对的地方,楚慎和那位穿穿相看两厌,怎会推荐他做副门主?还和他一起研究拼音暗语?这爱恨转得是不是太快了些?
他一问裴瑛,裴瑛就纠正道:“这暗语是三哥和他弟弟在小时候研究出来的。”
张澜澜“噔”地一下跳起来:“小时候?是在楚恪十五岁之前?”
裴瑛点了点头,张澜澜又“砰”地一下跌了下去,险些让脑袋亲了床。
我的王母娘娘九天玄女他大爷,十五岁之前研究出暗语?所以拼音是真正的楚恪教的?被夺舍的其实才是穿穿?
这个穿越者先是投胎成了楚慎他弟,活蹦乱跳到十五岁,正要享受人生闯荡江湖,然后就被一个不知哪儿来的人夺了舍?
这哪儿是一个惨字,这分明是一万个沾满穿穿血泪的大号惨字。
练了十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