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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六章
去了。”

    奚念知起身,走上前笑说:“去吧,小心点儿,别逗它,它可不是大灰狗,会咬人的。”

    “知道啦,那可是狼,我绝对不碰,我只敢碰狗……”

    床榻下的祁景迁听到这话,歪歪嘴,顿时有些乐。

    心想,这姑娘果然独具慧眼,瞧出了朕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善良本质,是啊,哪怕毛发再厚,也掩不住朕高尚的品德!

    等他美滋滋完了,才回过味来。

    糟糕,这是准备沐浴呢?

    怪说怎么听到倒水的声音!

    完了完了,朕还是抓紧时间冲出去吧!

    这要传出去,朕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祁景迁忙将两只前爪往前挪,脑袋挤到床口缝隙,刚要钻出来,又触电般猛地缩了回去,一双眼睛尴尬窘迫地定住。

    不好,她在脱衣服。

    腰带都解了,正褪外衣呢!

    奚念知浑然不觉,因为经常与草药为伴,打小养成谨慎的习惯。

    褪下粉色外纱搁在高凳上,她微蹙眉头,上前重新检查木门和窗户,门的内锁已经修好拴好,窗也扣得严严实实,等全部稳妥,她走回木桶边,继续宽衣。

    她也是挺怕的,大灰狼今夜指不定会下山。

    它行事如此莽撞,待会儿若稀里糊涂闯进来,那她真是有苦难言有气也无处可泄。

    最后摘下左腕的手环放在干净衣裳上,长发用一根木簪挽住,奚念知踏入水中。

    难得放松,她轻舒一口气。

    渐渐地,热水氤氲的水雾将她脸颊都染红了。

    用手捧水轻泼在脖颈,奚念知有一声没一声地哼唱着《蒹葭》,这是京城耳熟能详的歌谣,但闺阁里的姑娘家是万万不敢唱的。左右这儿天高皇帝远,没人听得见。

    靠在木桶边,她轻轻闭上双眼,有些乏了。

    离家快要足月,京城至今没传出任何讣告,她紧绷的神经已经慢慢平复。

    她相信直觉,也差不多已经认定大灰狼的身份……

    室内陷入沉寂。

    许久没有传出水花激荡的清脆声,也没有侬软清甜的歌声。

    再煎熬半晌,祁景迁熬不住地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

    朦胧温暖的烛光下,她似是靠在木桶睡着了,挽着的发丝有些松散,几缕半湿的黑发垂落于半空。有木桶遮挡,他只能看见她小半截纤细光滑的脖颈,这肯定还不到需要他“负责”的地步。

    眼睛飞快看木门,栓了。

    再看窗,扣了。

    很好,插翅难逃。

    祁景迁烦躁,看来只能等她沐浴更衣后再另做打算。

    视线收回之际,一点亮光陡然吸引住他眼睛,那是一把钥匙,狼大铁笼的钥匙。

    是了,她哪怕睡觉都戴在手腕,可沐浴的时候总不能还戴着啊,妙哉!人算不如天算,祁景迁激动得微微发抖,这叫什么,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