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洪家村统共就几十户村民,要是再多些, 岂不是把朕的腿都要跑折了?
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木屋, 祁景迁在心里暗暗腹诽道。
夜色浓稠如墨汁, 小小的木屋寂静地屹立着,仿佛一条听话的家犬。
祁景迁歇息够了,抬脚往前走。
乡下宅子都带有前院和后院,由木头或竹子做的栅栏围起来, 上面攀长了许多茂盛繁密的绿藤蔓。
这儿便是狼大所在的地方没错了,他隐约能嗅到它身上散发的淡淡气味。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祁景迁谨慎地瞅来瞅去。
栅栏外的香樟树下栓了匹棕色骏马, 前院有辆普普通通的马车, 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虫啊蛾子啊飞着叫着跳着。
判断出这些都不太具备威胁性, 祁景迁纵身跃入栅栏,稳稳落在前院。
他动作小心翼翼的,唯独担忧惊扰了那匹骏马。
轻手轻脚踱着步子靠近菱格窗户,祁景迁猛地跳跃,后腿用力支撑,两只前爪抬起, 扶墙像人一样笔直站立。
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 他朝内望去。
内室摆置十分简洁, 几乎没什么家具。
目光顺着往前移, 床榻下的地面正正方方摆着一双绣有桃花的白底布鞋, 非常秀气纤细。
祁景迁顿时有些汗颜。
他怎么觉得自己跟个登徒子似的?
不妥不妥, 朕可是正人君子。
想着不能再看,他刚要收回目光,视线不经意晃动,望到了床榻处。
床上悬挂了浅米色纱帘,很轻薄,可以清晰看到那具凹凸起伏的女性身形。
匆匆一瞥,瞬间仓皇地跳下来,祁景迁像被踩了尾巴的大灰狼,灰溜溜逃走。
抖了抖耳朵,他蹲坐在角落反省。
又想,还好朕是匹狼,不然朕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啊!
再想,偷看女人睡觉什么的,朕是这样的人吗?多得是愿意给朕偷看的女人,朕还不稀罕看呢!朕现在是有要事在身,所以才不得已偷看,但朕会当做什么没有偷看到。
没错,就是这样。
絮絮叨叨捋顺因果,祁景迁不那么害臊惭愧了。
他用大道理说服了自己!
绕着木屋晃悠一圈,根本没有入口。
除了——
后院墙那儿的狗洞。
许是疏忽,又或者这些人刚搬进来,根本不知道还有个狗洞没堵。
犹豫片刻,祁景迁咬咬牙,憋屈地深吸一口气,把脑袋钻进去。
他跟自己说:既然没人知道朕偷看女人睡觉,当然也没人知道朕钻狗洞,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钻到中间有些卡住。
祁景迁很生气,朕如今都茹素了,每天才吃一点小鱼,大多野果果脯,怎么还那么胖?
拼命收缩腹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拔呀拔,一股冲力令他猛地往前踉跄,险些栽个跟头。
好歹是钻进来了!
摇头长叹,祁景迁很绝望地开始搜索房屋。
小木屋不大,他蹑手蹑脚走路,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两间卧房的门紧紧关着,堂屋睡了个男人,大概是充当护卫的角色。
这么说,狼大应该被关在堆放杂物的房间里?
要到那儿,必须穿过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