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他准备发压岁钱了,发完就上楼看电影,不掺和他们打牌,结果就看见一个堂妹,捧着练习册跑去找路巡,含羞带怯,用学校教的英语跟路巡说话,不知道是家长的授意,还是她自个儿想的。
摸了摸兜里的护手霜,周行朗有些不高兴,转身去堂妹他妈妈打麻将的屋里,这屋有个大电视,坐着几个小孩在看春晚。周行朗过去,喊了声:“发压岁钱了。”
一人塞了一个,都很腼腆地对周行朗说谢谢。
手里还剩一个,他又喊:“还有谁没拿?”
立刻有个懂事的说:“我去叫她!”
堂妹被压岁钱大法召唤过来,还捧着英语练习册,周行朗给她发了钱不说,还笑眯眯对她说:“还写作业呢?这么用功,有什么不懂的哥哥给你讲呀。”
堂妹大概是不好意思,红着脸问了两道题,一对答案,周行朗教的全错,就不敢问了。
周行朗立马闪人,顺手把路巡提上去,冷笑道:“你这外教当的还挺称职。”
“那是你妹妹。”路巡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笑了,“行朗,你是吃醋吗?”
头一次有人在电话里这么跟他说话,说想他,还是个男的,这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拿起手机,路巡给他发了晚安的消息。
不知道要不要回,周行朗犹豫了半天,从浴缸出来,躺上床准备睡觉了,还是回了一个月亮的表情。
正打算闭眼,周行朗忽地看见了一条未读消息,是几天前发的,他没有注意。
备注是谭聪医生。
对方发了一条消息:“小朗,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失眠吗?上次开的药吃完了吗?”
药?
什么药?
周行朗手机是新换的,他发现以前的聊天记录都不见了,所以没办法通过记录来了解过去的自己。
他斟酌着回复道:“不失眠了,药吃完了。”
那边消息回得很快:“小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过来一趟吧。”
周行朗:“好的。”
诚然他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但他一定是自己的医生,了解自己的过去,周行朗认为有必要去一次。
隔日,周行朗去逛街,打算给自己置办一身名牌。
周天跃不解:“你身上的衣服哪里不好了?全手工的,贵得要死,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
“贵有什么用,不能装逼啊!”
“想装逼让路总给你派个直升机啊!”
“……还可以这样?”
周天跃嘴角一抽:“不如你试试?只要你提,他都愿意为你做。”
他越是那么说,周行朗就越是不想那么去做——他欠路巡的已经够多了。
逛完商场,最后周行朗只买了几双球鞋,出钱给周天跃买了个墨镜。倒是有心去买大牌货,结果穿上后却发现不如家里的衣服合身。
深夜,同学会结束,该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家的继续去喝第二轮。
周行朗终于吃到了梦寐以求的麻辣小龙虾,他戴着手套,吃得满嘴是油,对面坐着十年前的好兄弟彭锐,对方正在对他大倒苦水:“我老婆有个上大学的弟弟,现在住我的,吃我的,还要操心他的学费,操心他毕业实习,他谈恋爱要花钱,也要我出……”
周行朗听着他的那些极品事,完全忘了周天跃和路巡的告诫,一边卧槽一边喝冰啤酒还往嘴里塞烤生蚝、烤扇贝。
彭锐注意到他手上没有戴婚戒:“你呢?还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