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卿靠坐在上首,上挑的美眸含着笑意,慵懒淡淡道:“或许是有事。”
焦姑娘忍不住又笑起来,那笑声有些肆意,害得众人皆瞧她:“或许是发现自己啊,太过浪荡,如今没脸来了罢?”
她话音刚落,其余秦婉卿的拥趸者皆隐约笑起来,又有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郁暖的笑话,仿佛从前高高在上的神女,现下便是肮脏腐臭的玩意,她们早早囤积的不甘和嫉妒,就这样发泄了出来。
秦婉卿也听着她们嘲讽郁暖,边吃着酒,边咯咯笑起来,丝毫不加阻止。这郁暖从前尚算是她的对手,可是如今,她只消稍稍使点手段,郁暖早就是一滩烂泥。
秦婉卿转过头,听着那些人叽叽喳喳嘲讽郁暖,心情极好。她有些漫不经心看着夏日池水里粉白摇曳的莲花,明艳的美眸中暗藏心事。
她想起前些日子,有个长得很俊美的高大男人,与她爹爹一起悠然谈话,她听得出,这人的声音很是醇厚低沉,叫她有些心痒。
他也是从这池边路过的,而她只来得及瞧住他的背影。可事后她跑去问爹爹,爹爹却怎么也不肯说出这人的身份。
她心里便肯定,这人身份不一般。连爹爹都要恭敬相待,又这样年轻俊美……想到这里,秦婉卿忍不住有点脸红,赌气似的转过眼。
她反复告诫自己,身为一个贵重自持的女人,当然要等着这男人上门寻她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争气,总是忍不住想他。
此时气氛突然停滞,秦婉卿凝神,微微眯起眼睛,眸中的狠辣难以掩饰。
郁大小姐来了。
她不仅来了,还穿了一条火红的裙子,裙边袖口的掐金莲纹繁复雅致,月白色的抹胸上也绣着红色的睡莲,衬得她肌肤雪白晶莹,露出横波杏眸。
最重要的是,郁暖胸间有一道雪白细腻的沟壑,而柳腰却一手能盈,比她的腰还细。秦婉卿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长安哪个贵女不晓得,她最好红衣,但凡是有她的宴会,从来没人敢与她撞色。这还是头一次,始作俑者甚至一脸淡然自若,仿佛她根本不是故意的。
郁大小姐精致绝色,从前像是世外仙姝,今日的打扮,却更像是烟火红尘中的奢靡的贵族小姐。
但她的眸子还是冷淡的,纤细雪白的脖颈像是冰雪凝成的,配上她的装束,倒像是一团冰冷的火焰,勾人又禁欲。
比起喜好红衣,张扬明艳的秦婉卿,她更绝色,更特殊,甚至今日的打扮,让男人更有征服欲。离得稍远那一处的贵公子们,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虽不曾上来围观,但足见郁大小姐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郁暖却仿佛甚么也不知道,扬起和秦婉卿颜色相似的红唇,冷淡道:“我来迟了,秦家姐姐莫要怪我。”
秦婉卿的手缓缓握紧了杯沿,像是要把铜樽握碎,却还是明艳笑起来:“怎么会,不过是晚了些,想必对于郁大小姐来说,也算不得甚么。”
她一出口,先时转而拥趸她的焦姑娘也附和道:“到底郁大小姐厉害呢,迟来又有什么,亦没人敢有微词的。”
郁暖淡淡瞥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带着冰霜,冻得粉衣的焦姑娘一下说不出话来,郁暖才仿佛毫不在意似的道:“是有些事,秦姐姐不怪我便好。”
郁大小姐,对每个人,对每个不同群体的人,都有不同的态度。对贵公子们,矜持冷淡,却要显得自己柔弱不胜,博取他们的怜惜和同情,而对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