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犯病了。
从胎中带出的毒伴刘渊十八载,已经被他摸出了规律。
许是身体早已熟悉了这毒性,又或是毒对这具身体摸索透,它从不避忌哪处,一定会按照自下而上的顺序慢慢转换“场地”。
最初双脚,被毒控制时无法行走;随后膝盖,令他双膝无时无刻都处于剧痛,行走仍会不变,稍有不慎便会跌倒。
腰部最为痛苦,那种身体仿佛分成上下两半的感觉时常会让他苦中作乐地想到腰斩。而这个时候,他无法坐,只能走或躺。
此后一路向上,间隔时间并不固定,所以他无从提前预知,只会在每次毒发病发时猜到这次该是哪处出问题。
登基前毒才转移到双眼,这一次……便是头部。
刘渊清楚地感觉到那处热度渐渐升起,与此同时,四肢百骸却陷入冰凉,好像被扔进寒潭,从脚底渐渐淹没,仅留下脑袋呼吸。
他很了解这个部位被毒性控制的自己会是什么状态,刘渊三两步上前,直接将门关上,隔绝内外,独留下了少女。
由于刚才急着关门,他已经把人逼向了门边,喘了口粗气,里衣的领口也被解开,一手撑在门框,像是将人半锢在了怀中。
清苑真切体会到,少年虽然瘦削,但个子着实高,贴身时她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脸很苍白,眼形似若桃花,眼尾略宽,五官无不恰到好处,风流隽秀,微抿的唇角像在承受极大的痛苦。看惯美人的清苑亦不得不承认,少年皮相实属上乘,隐约中还有几分熟悉感。
刘渊微闭着眼,明明传来的气息十分灼热,碰触到清苑的指尖却泛着极深的寒意,寒到她微微偏过头不想接触。
状态显然不正常,即便如此,他的力量也不是她一人所能抗衡的。
房外,风袖在很冷静地问她发生了何事。
清苑没答,目光偏移,看向屋内另一个沉默忠心的侍卫,“不带你家公子去找大夫吗?王府内就有。”
刘渊睁目,定定看着她,发现这双眼睛真的很漂亮,圆润的眼型微微上翘,如猫儿般天真又妩媚。偏偏眼神总是那么漫不经心,慵懒随意,不把一切放在眼底。
就像此刻明明受着胁迫,也丝毫不慌不怕。
对一位受惯追捧的郡主而言,这确实很正常。
薄薄的唇翘起极为细小的弧度,他轻道了句,“郡主,冒犯了。”
说完,他颓然倒向她,两人齐齐压往门边,清苑承受不住,便一起摔坐在了地面。
最外层的罩衫早被揉得皱巴巴褪到了腰间,清苑钗发凌乱,如果有第四人在,指不定要误会成什么场景。
眸光一转,清苑转到了某个脑袋无力垂在自己肩上的人,看着似乎是发病没了力气,那双手却仍丝毫不松地放在她腰间。
她开始思索,这人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
清苑的腰极细,对男子的手来说不堪一握。常人的体温对此时的刘渊就像是干涸中的清泉,他不自觉力度加大。
他浑身那么凉,即使单纯抱着什么动作都没也足以让清苑肌肤泛起阵阵颤栗。
寻常人早就被刘渊的温度冻得浑身发抖,但清苑脖间常年带着一块冬暖夏凉的药玉,陆瑜又时常为她搜罗天材地宝进补,所以对她而言还并没有到无法言语和动作的地步。
刘渊发觉抱得越紧,他浑身能被浸染的热意就越多,与此同时,脑部的灼热竟奇异般地消退了些。
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