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位新帝无喜无恶,不管真病弱到随时会死,还是想借她来拉拢宣平王府,她都不感兴趣,也不会参与。
清苑只喜欢纵情享乐,从不喜欢管这些费神费力的事。
啊,真是骄纵的性子。刘渊心中有着果不如此的想法,不过他从一开始本也没有和这位绕圈子的打算。
他抬手示意,让连心把自己从案后推出。花楹风袖惊讶无比,这位陛下的腿居然……那他是怎么说服那些人登基的?
收回目光,清苑道:“陛下这是?”
“郡主也看到了。”刘渊被推至她面前,抬首轻声,“空穴来风,外间传闻并非毫无根据。”
“我从不听传闻。”
刘渊笑,“可否借郡主右手一用?”
得了应允,他带着清苑轻碰自己手腕,再触了下被薄料遮挡的腿。
两处感受天差地别,冰寒与滚烫,虽然没到让清苑无法忍受的地步,也让她直接收回手,“陛下中毒了?”
“可以这么说。”刘渊平静回她,“当初母妃有孕时中毒,我从胎中便如此,直至碰到了郡主。”
……?清苑终于露出一丝讶异神色,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刘渊毫无隐瞒,坦诚解释,“我毒发时,毒发之处与身体其他处截然不同,一寒一热,旁人触碰或被烫伤或被寒退,唯有郡主不惧这些。甚至郡主触碰我时,能让我稍有缓解,不再难捱。”
清苑思索了会儿,从颈间解下一块玉,“这是药玉,也许是它的效用。”
她戴了这块玉快十年,上面早已染了她的体温和清淡香味,刘渊接过时手微微顿了下,耳根处静悄悄泛了极浅的粉。
他感受了会儿,遗憾道:“不是它。”
如果可以,刘渊也希望是一块玉的作用,那将简单得多。
皱了皱眉,清苑想不起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物品,剩下的,似乎只有她自己?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偶尔爹会为她寻些特殊的食材药材,如果这些也算,那京城许多宗亲世家应该都能有。
从新帝对自己坦诚的那一刻起,清苑便预感这是件麻烦事,恰巧也是她最讨厌的类型,所以她同样希望能找出具体缘由。
刘渊道:“这毒会随时转移,一个注定时常会目盲耳聋的新帝,不会是他们想要的。”
“陛下可能误会了,我与父亲不同,朝堂之事从不关心。”清苑简单直接,“如果陛下因为此事想要我做什么,请恕难以从命。”
即使知道了这个秘密,清苑也从未因此震惊动容过,她与刘渊并不熟识,所以漠不关心,甚至高高在上,矜傲冷淡,这便是他人口中的华阳郡主,美如悬月,难以接近。
也许正因如此,刘渊才会选择对她坦白。多方了解和亲自观察下,他清楚清苑并非没有心机,而是地位太高已经不需要她再像寻常人那样思虑太多,这点便和他截然不同。
对这样的人,隐瞒与欺骗也许会有一时之效,但被揭穿后绝对没有挽救的余地。
“我知道,我想要做的,也并非为了这天下或百姓,而实属是为自己罢了。”刘渊双手撑椅背,慢慢站起。
看得出他十分勉强,手背青筋爆起,额头开始流汗,依旧坚持着走了小步,走到清苑面前。
“我想追求郡主,虽然初衷并不单纯,也不懂常人所言的男女之情,如今亦不能保证日后是否会有。但我定会努力,想郡主之所想,乐郡主之所乐,忧郡主之所忧。若能有幸达成此愿,定对郡主忠贞不渝、此生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