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括看来也很高兴的样子, 沈星之本来担心他心里会有点芥蒂, 看他这么替肖遥开心, 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了。他们坐的是个包间, 牡丹亭的主要创作人员都在,还包括主办方的一些人,不过傅清芳找了个托口, 没来。
她不来, 也省去了很多尴尬。
席间热闹, 除了夸肖遥演出成功以外,就是说接下来的演出,大家的意思, 是接下来仅剩下的几场,让苏括和肖遥轮换着来, 一来两人都可以休息,二来也可以保留些许新鲜感。
“苏括连唱了那么多场, 是该好好休息休息,肖遥才刚开始担正,一场戏唱下来, 我也怕他吃不消, ”沈星之说, “轮换着来,也好, 彼此能互相督促,也不至于累着。”
他说着就看向了肖遥和苏括两个,肖遥在这种事上不敢说话,苏括拈着杯子笑了笑,说“我都听师父的。”
“我也听师父的。”肖遥说。
肖遥被周海权叫出去到外头敬酒的时候,沈星之便微笑着和苏括说“你今天喝了不少,没事么平时不怎么沾酒的人,还是少喝的好。”
苏括说“就破例这一回。”
苏括想喝醉了。
他也算是出身戏曲世家了,只是家里和沈星之这样的没法比,不过是小县城的戏剧团,祖祖辈辈都干这个,他父亲算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乾旦之一,因着他生的清秀,家里有意培养,他自己也对昆曲感兴趣,所以七岁就开始学戏了。从小地方一步一步拜到沈星之门下,那真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他和肖遥的成功道路,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也大概因为此,如今坐在肖遥的庆功宴上,心情格外微妙,大概是羡慕的,委屈的,又有些不甘心和嫉恨。他如果是师弟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大师兄,身为师兄,却被晚来的师弟轻易夺去了风头。他视唱戏如命根子,相比较眼下的境况,他更担心以后。坐在台下看肖遥演出的时候,肖遥绽放的每一缕光华,其实都刺着他的心。
他作为沈星之的徒弟,也已经成名,不管将来肖遥如何,梨园都会有他一席之地,可他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席之地而已。
肖遥平时也是很少喝酒的人,出去敬了一圈酒,脸上就全是酒色了。周海权在走廊里问他“喝多了么”
“还好。”肖遥脸上带着红晕,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潮湿,“高兴嘛。”
“这次有我在,随便你喝,以后凡是没我在的场合,滴酒都不要沾,知道了么”
肖遥就笑了,靠在走廊的墙上,点点头。周海权见走廊上没人,便靠过来,要尝他嘴角的酒渍,刚低下头来,就见旁边的包间的房门猛地被人打开了,从里头跑出一个人来。
俩人扭头一看,是苏括,苏括脸色通红,看了他们俩一眼,胃内又是一阵翻涌,赶紧跑进洗手间里去了,没多大会就听见了他呕吐的声音。
沈星之从房间里出来,肖遥忙过去说“师兄好像喝多了。”
洗手间里传出苏括的呕吐声,沈星之说“他今天也是喝多了你们俩进去吧,我去看看他。”
肖遥忙说“我去吧。”
他说着便去了洗手间,见苏括正趴在水池子上吐,一进门就闻到了很重的味道。苏括见他进来,忙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伸手接了一把水,洗了洗嘴角。肖遥忙扯了些纸给他,说“师兄,你没事吧”
“没没事。”苏括说着又是一阵干呕,这一次却没吐出什么来,似乎极力忍住了,肖遥帮他拍了一下背,苏括深吸了几口气,站直了身体,缓了一会,说,“师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