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里面乌漆墨黑,江一渺忐忑不安,抿着唇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咣当”一下,脑袋磕房梁上了。
江一渺揉着额头,脸也和夜色一般黑,经这一撞,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江一渺转身就往外走,“咣当”又被撞了一下。
这边江一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边林瑾睡眠质量特别好,脑袋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她一觉睡到了天亮,睡眼惺忪地洗漱完之后就去给江一渺准备早餐去了。
早餐是乳白柔滑的豆浆和喷香软糯的桂花糕,江一渺慢悠悠吃完以后道:“搬到超然殿里来住吧。”
林瑾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么?”
江一渺拿起手巾擦了擦手:“不想搬也可以。”
林瑾登时心花怒放,拉着江一渺袖子生怕她反悔:“搬,搬!师父我马上搬!”
林瑾飞快跑回她那个棚子里,抱起落云宗发的被褥就走,果断的抛弃了这个被风一吹还“咯吱咯吱”响的破棚子。
林瑾喜滋滋地抱着被子站在江一渺身前:“师父,我住哪里呢?”
江一渺喝了一口茶:“想住在哪里都可以。”
“那我要住在湖中间的阁子上!”
江一渺含笑点头:“去吧。”
林瑾抱着被褥欢快的奔向阁子,没有注意到身后陪伴她三天的小棚子轰然倒地,燃起熊熊烈火,不多时就化为了一团飞灰,被风一吹再也寻不见踪影了。
林瑾一整天都快乐的像喝了蜜糖一样,她觊觎这个小阁子很久了,湖泊中的荷花常开不败,莲蓬也时时都有,她刚铺好被褥就到竹板小路上摘了个莲蓬剥莲子吃。
江一渺殿里有处温泉,温泉不大,直径也就十尺左右,江一渺轻易不会来这里,其一浪费时间,其二有净身符,也用不到这处温泉。
她今日鬼使神差地走了进来,等回过神时已经在里面泡了半个时辰了。
江一渺从温泉里出来后擦干身子,坐在软榻上发呆,一直到夜幕降临。
江一渺取出一根千年杨柳枝,蘸了精盐细细刷牙,而后用桂花香的净水漱口,直到呵气时口中有淡淡的桂花香。
夜已深沉,江一渺站在湖面上望着昏暗的阁楼,她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一双俏丽的丹凤眼只紧紧盯着二楼的珠帘。
珠帘后面 ,躺着沉入酣眠中的林瑾。
江一渺一动不动,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她始终鼓不起勇气,踏进这座小小的,连禁制都没有的阁楼。
天刚放亮,林瑾就起床了,她赤着脚丫踩在冰冰凉凉的竹子上分外舒服,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双目紧闭,一身露水的江一渺。
江一渺在林瑾门外站了一夜什么都没做,上午回房以后坐在椅子上沉思,自从早上无意间见到林瑾一双白皙娇嫩,小巧玲珑的脚丫之后,她就觉得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缓缓流转。这股异样的情绪在胸口愈演愈烈,最后竟然演变成一股奇异的热流在丹田间横冲直撞,她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这不会是心魔吧?
想到这里,江一渺一惊。
这一惊不要紧,那股原本在她胸口的热流忽然不可控的在她体内急转直下,往小腹的方向涌去,一时间,燥热的暖流传遍全身,这简直就是情花毒发的征兆,江一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此时,林瑾恰好推门进来,她手里端着早膳,白生生的两只手托着食盒,极尽讨好之能事。她一打眼就看到江一渺的表情很不自然,生怕江一渺阴晴不定,又将她从阁子里赶出去住破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