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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彩云之南4
    每年负责组织秋千会的村长跟傅奕珩的老师杨业铭是深交多年的老友,时常串门叙旧拉家常,一来二去,自然也就认识杨老的这位得意门生。

    “挺好挺好,年轻人走四方,体验百态。咱们白族的秋千会对外乡人来说还是挺新奇的吧?风俗人情这种东西啊,你光看,是瞧不出哪里精彩哪里有名堂的,只有真正参与进去,才能体会一二。”村长手里夹着自己卷的土匪烟,脸上的褶子一条条都弯成睿智的弧度,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夸赞这两位敢于尝试的外乡人,“大多数游客来了,碰上秋千会,只会摆弄相机拍两张照,看样子是都挺想试的,真正请他们上秋千又都不干,不知道在矫情什么。难得见到你们这么爽快的年轻人。”

    说着,他掸了掸烟灰,“来来来,小傅,看在老杨的面子上,我开后门儿给你和你的小朋友插个队,准备准备,下一个就上吧。”

    傅奕珩原本还指望着老村长能普及一番这种秋千潜在的危险,好让那些单凭一腔冲动就摩拳擦掌的尝试者们望而却步,万万没想到老人家居然应准得这么干脆。

    他不甘心地再次确认:“我们……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村长摆了摆他那只枯树根一般的手,“咱们白族人相信,这荡秋千啊,能荡走一年里的霉气和不幸。秋千架子搭起来,无论老少男女,都得从秋千架上滚一圈。这么个好兆头,当然要分享给你们。”

    傅奕珩:“……”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荡秋千还有这么个寓意。

    “那就谢谢老村长啦!”魏霁把脖子里挂着的单反摘下来,交给一旁的段仁保管,乖顺无比地朝村长道完谢,就在一旁踢腿扭胯,热火朝天地活动起筋骨来。

    “魏霁。”傅奕珩骑虎难下,绅士礼仪让他做不到临阵退缩,只好硬着头皮先让他的队友降低期望,“是这样的,我从小呢,一直不擅长体育运动,到时候肯定……”

    “不用紧张,触不触得到铃铛都无所谓,放松下来嘛,就当是去蹦极。”魏霁嘴里这么说,活动手腕脚腕的那个架势,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你看,谁会要求去体验蹦极的人还必须得体育优秀呢?胆大就好了嘛,其他的都交给身体和喉咙。”

    蹦极?傅奕珩对这个可怕的比喻一时间无言以对。

    毕竟他活到三十岁,还从来没想过系个弹簧绳就敢从百米吊桥上蹦下去,这种挑战心脏强韧度的活动,根本不适合他这种养生达人。

    他茫然地站在那儿,盯着脚尖沉思,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耳边嗡嗡嗡的知识普及想说明什么。

    “荡秋千其实类似于单摆运动,我们先来给它做力学分析:当秋千从最低点荡到最高点的过程中,重力做负功,系统的动能转化为势能;当秋千从最高点荡回到最低点时,系统的势能又转化为动能……我们要做的呢,就是充分利用站起或蹲下的动作来放大能量转换,使秋千越荡越高……”

    傅奕珩深觉他跟这个年轻人可能活在不同的世界,不然为什么对方明明说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他却不大听得懂呢?力学?高中学过的那个吗?物理?

    魏霁解释了半天,口水都干了,终于从傅奕珩渐渐空白的脸上看出他可能是个地地道道的文科生,于是打了个响指,提炼出精华:“傅教授,这样,你只要配合我,当秋千荡到最高点时,猛然站起,过了最高点后再慢慢下蹲;等秋千回到最低点,再猛然站起,上升的过程中继续慢慢下蹲。跟着我重复这些动作就好。我讲清楚了吗?”

    “没问题。”傅奕珩终于觉得他说了人话,动手把外套脱下,解开里面衬衫的袖扣,蹙着眉头认真地把袖子卷起来,一点头,“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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