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霁、傅奕珩:你的主人每天都在教你些什么?可怜的小东西。
杨老欣赏着自己鹦鹉的国骂,丝毫不为所动,稳如泰山,“天也快暗下来了,山路不好走,奕珩啊,晚饭吃了就在这儿住一宿吧,明早再下山。”
傅奕珩瞥了他一眼,挽起袖口,“不敢吃您老做的菜,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也没说我要亲自下厨啊。”杨业铭喝了口热茶,小声嘀咕,“你厨艺那么好,不用浪费。”
现在算是摸清底细了,这位大师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老顽童。魏霁心里对赫赫有名的一代画家有了崭新的认知。
傅奕珩最了解自己老师什么尿性,二话不说,任劳任怨地去了厨房。
“我来给你帮忙。”魏霁瞅准时机就要献殷勤,被半路伸出来的一双手截住。
“小友,会下象棋吗?”杨业铭笑得很是慈祥,满脸的褶子全都挤到了一块儿。
“会……会一点。”
“陪陪无人问津的孤寡老人吧,跟我走一盘?”
您都这么卖惨了,我要是不答应良心上也过不去啊?魏霁把抬起的屁股又压了回来,爽快道:“行,您想来几盘就几盘,奉陪到底。”
魏霁这人吧,干什么都不太守规矩,好胜心又强,下象棋也是如此,悔招抢位什么的,各种花招层出不穷,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他悔一步,对方就悔两步。还云淡风轻地拿年纪大了眼花反应慢来遮掩。
到后来,一盘象棋厮杀成了腥风血雨的作弊大赛。
想赢吗?问问自己脸皮够厚吗?
不厚就躺平被虐吧。
“咦?你居然能跟他下超过两盘棋?”傅奕珩把菜端上桌,慢条斯理地擦手时,十分惊奇,“老师是出了名的棋艺不够耍赖来凑,谁跟他下棋谁倒霉。你脾气挺好啊。”
魏霁呵呵干笑了两声:“还好还好。”
棋逢对手,不分伯仲。
脸皮都差不多厚。
短短两小时不到,一桌子的菜,魏霁叼着筷子感慨,傅奕珩的厨艺不是不错,是好到爆炸:刀工精细,色香味俱全,还少油少盐,过足了嘴瘾,也不担心调味料糊了胃。从吃第一口开始,魏霁就化身星星眼小迷弟,啧啧称奇,赞不绝口,恨不得把人捧上天。
吃完晚饭,打着消食的名义,魏霁拉着傅奕珩出门散步,傅奕珩被杨业铭缠着下棋,烦的没招,只好退而求其次,跟着出来了。
湖风微凉,拂在脸上带着点湿意,皎洁的月光把堤岸上的两个身影拉得特别长,长得变了形,恶作剧地扭两下,影子们就能缠绵到一起。
魏霁试着开始并又中断了好几个话题,饭桌上陪老人家喝了点酒,微醺的状态让他有些飘飘然,他双手插.进裤兜,指尖触到一片柔软顺滑的布料,记起来这是白天傅奕珩递给他擦汗的手帕。
“杨老师就自己一个人住吗?”他在那撞偌大的小洋楼里,除了杨业铭再没看到第二个人影,早就想问了。
傅奕珩此时没戴那顶看着就压抑的鸭舌帽,只松松垮垮地绑着发髻,他把被风吹散的碎发别到耳后,点了点头:“嗯,老师他一个人过了一辈子。无妻无子,无牵无挂。早年养了一条狗,三年前寿终正寝,现在就只剩那只鹦鹉了。虎子——哦,就是那只鹦鹉的名字,没别的特长,就寿命特长,能活五十年。”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人活一辈子,临了跟只鸟相依为命有些惨淡,魏霁有点可怜起杨业铭来,“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