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正,谢子衿回了谢府。
李钦一路随行相送,待谢子衿进了谢府的大门,才回转。
孙氏放心不下晚归的女儿,在谢子衿的院子里一直等着她回来。母女两个一见面,孙氏便笑问:“子衿,今日有什么好事?怎么这般开怀?”
谢子衿:“……”
她哪里开怀了?
明明是被李钦烦了一路好吧!
谢子衿抿着嘴角道:“没什么。”
不知为什么,她不愿在孙氏面前提起李钦的名字。
可惜,她不提,孙氏总喜欢提一提:“你呀,别总是闹意气。像李钦这么好的男子,可别错过了。他一直等着你,眼看着都二十三岁了,你真让他等到明年不成?依我看,今年索性定了亲事。明年十八岁成亲正好。阿萝当年也是十八岁成亲……”
孙氏一边说一边瞄着谢子衿的神色变化。
往日一提这些,谢子衿便气闷不快,今儿个怎么没翻脸?
莫非谢子衿已经被打动了?
孙氏眼睛一亮,继续努力劝说:“子衿,你不想早早嫁人,无非是不愿为内宅妇人,不想为夫家琐事分心。李钦他娘不是那等尖酸刻薄之人,一等一的温柔和善。”
方若梦性情温和,和盛芙婆媳相处融洽。盛芙也常在她面前称赞自己的婆婆。
谢子衿闷不吭声,听孙氏将方若梦夸了又夸:“……上一回,方夫人来谢府做客,和我说过,她就喜欢聪慧能干的姑娘。未来的儿媳在朝中做官,她求之不得哪!”
“看来看去,再没有比李家更合适的亲事了!”
谢子衿揉了揉眉心:“娘,我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谢子衿今日没有斩钉截铁地说不嫁人,还容她絮叨了这么久。孙氏心满意足,笑眯眯地叮嘱她早些歇着,才满面笑容地走了。
谢子衿沐浴更衣,躺到了床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不停地晃动着李钦的脸孔,忍不住叹了一声。
春风吹皱一池春水,再不复平静。
……
这一日过后,李钦和谢子衿再见面,谢子衿不再拒人于千里,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
李钦心思敏锐,很快察觉到了谢子衿态度的软化,立刻得寸进尺:“我什么时候登门提亲?”
谢子衿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应下要嫁给你了?你且慢慢等着吧!”
李钦目中盛满笑意,一本正经地应道:“好,我等你。”
谢子衿:“……”
素来伶牙俐齿的谢子衿,竟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两人平日各有差事,尤其是谢子衿,身居要职,比李钦要忙得多。李钦索性每日去宫门外等着,待谢子衿出宫时,送她回府。
如此送了几个月。
进了腊月,天气凛冽,这一晚飘起了薄雪。
盛萝随口说道:“今晚下了雪,你就别出宫了,就在客房里歇下!”
谢子衿却道:“爹娘每晚都等我回府,我不回去,他们总忧心牵挂。我还是回去吧!”
李钦每晚在宫门等着见谢子衿一面,送她回府。当谁不知道哪!
盛萝忍着笑意,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你还是快出宫吧,免得有人忧心牵挂你。”
谢子衿被打趣得俏脸泛红,故作从容地告退。
盛萝笑着回了寝室,将这桩趣事说给夫婿听:“……子衿脸红的模样,真是有趣。我看,他们两个的好事也快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