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晏在原地猛然怔住。虽然在阿芜开口问他时,亓晏心中有隐隐有了预感,但听阿芜亲口说出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亓晏无比希望阿芜能随他回东都,他把阿芜护在羽翼下让她一世荣宠喜乐无忧,再慢慢等阿芜对他能够日久生情,却未曾想过这一次惊喜来得如此之快。亓晏愣了好一会,才从患得患失中回过神,转变为狂喜。
“当真?!”亓晏欣然笑开,喜色在他脸上表露无遗,“阿芜打算何时走?我吩咐长宁让他着手准备。”
阿芜担忧师父的消息,抿了抿唇:“尽快吧。”
亓晏听后应了声好,转头让身边最近的侍卫找长宁过来,阿芜的事都被他放在最首要的位置。
昨夜盈月相照光辉下亓晏的一言一行都浮现在阿芜的脑海中,特别是他说的这些年里害怕她出事的担心,已经有许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阿芜,阿芜心中涌上说不出的情愫。
阿芜细声,慢慢一字一句地,和亓晏主动解释起原委:“我想,想去东都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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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阿芜既提出想尽快去东都,众人皆大欢喜,长宁与江岑都着手准备启程的事。阿芜也回了自己家中收拾行李,她苦恼地看着药庐里不少数目的医书和一众工具,这些她一贯都是托常远镖局的镖师帮忙护送,只是这下却要麻烦了亓晏。
阿芜顿时陷入两难,可却也不忍现在再拒绝亓晏同行的提议,最后只好郁闷不舍地盯着她的这些宝贝。
这件事让亓晏知道了,他哑然失笑,被阿芜这副苦恼的小模样逗得心生怜爱又实在忍不住发笑,人前勉强掩饰笑意,哄说道:“这有什么好值得烦的,我这些侍卫还搬不动你那几本书几样东西?”
阿芜微微张开樱桃小口,而后难得露出一个明显的高兴笑脸。
“谢谢。”
既对方结实的体重后,阿芜因为她的宝贝医书们,对亓晏如今的权贵身份愈发坚信不疑。
亓晏未曾告诉阿芜江州此事曾派人跟踪她的事,在长宁敲打一番后,亓晏便知道周秉不敢再妄加行事,那又何必让阿芜担惊受怕。周秉倒还是递过拜帖想求见亓晏,但亓晏让人直接拒绝了。至于周秉到底被小皇帝的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以至于这般心急,亓晏交给了江岑让他细查。不过亓晏倒也明白,左右不会是什么光彩事。
江岑尚只查出了个眉目,朝廷下派调查的官员就以猝不及防之势到了江州,并将江州刺史周秉扣住。
原来,刺史周秉瞒上欺下,贪污漕盐,官商勾结积压囤货再以高价卖出。早在之前皇帝就有所闻,在证据尚不确凿的情况下,皇帝只得派了人来暗中查实周秉是否有罪。如今铁证确凿,周秉被削官职很快就要面临牢狱之灾。
亓晏阿芜他们启程准备离开江州那天,正好与东都来的官员清查刺史府撞上。周秉已脱下官服,神色惨白恹恹地被两名官差钳制住。
百姓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把过车马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长宁气得拧了拧眉直骂倒霉,只好心疼自己扭头回马车里准备接受王爷冰冷的目光。
亓晏的确皱了皱眉,但倒不至于发怒,只说道:“若过不去就改道而行,不必让百姓强行让道。”
长宁欸了声出去,亓晏回头看向阿芜,却见她掀开帘子,有些怔然地看向外面。亓晏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周秉的儿子惶然追出来,想要救他父亲,却被官差无情地阻拦。
“爹!爹!”
周公子一个文弱书生,没一会跌在了台阶上。
阿芜第一次知道,原来周公子是江州刺史家的公子。
周公子红着眼,神色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