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常远镖局与容王这层关系,大理寺更怀疑亓晏是江州案的幕后主使,周秉中饱私囊实际是为了讨好远在东都的容王。只不过亓晏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有人有胆量也做不到把亓晏传唤来大理寺讯问,最后大理寺卿往王府递了拜帖,只带了另一位少卿。
容王府气派辉煌,飞瓦琉檐不下皇宫,如同它的主人,尊贵得离天下第一仅一步之遥,亓晏接见了大理寺卿,嘴角嵌着笑让人上茶。
大理寺卿斟酌地与亓晏说了他们所查到的消息。几句之后,大理寺卿说得口干舌燥,手旁上乘的清茶也不能解渴。而看亓晏,其脸上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即便听到矛头现在正对自己,也依然面不改色。大理寺卿如坐毛毡,他忽然觉得,上座的亓晏其实什么都知道。
可亓晏四两拨千斤,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有透露。
忽然,屋内几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长安到外头看了一遭,俯身在亓晏耳边低语了几句。亓晏先是眉间一蹙,随后脸上又涌出与方才不同的喜意。
亓晏这会看人倒是顺眼不少,可仍然要让大理寺体会一把骑虎难下的感觉,他莞尔笑道:“此事既关系到本王,本王权当尽力配合。这样,让本王的侍卫长江岑与你再走一趟常远镖局,对方见到江岑,必知道本王的意思,定知无不言。”
谁知对方看到江岑后松口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可大理寺卿只好应下。
无功而返,他们被王府下从引着准备离开王府时却与回来的阿芜撞个正着。
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娇颜清丽,眉目间有远黛青山,猝然间见,如洛水河畔遇神女。她周围围着婢女仆从,就连容王身边近身伺候的宦官长宁都对她温声以待,大理寺卿吃惊瞪大了眼睛。这时,亓晏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亦是他未听闻过的温柔:“阿芜怎的生气了。”
听闻,大理寺卿与少卿皆去看佳人的表情,她只神色淡淡地站在那里直视着亓晏,却不似气恼模样。但如若真是生气了,如此宛若神人的女子也合该被众星拱月般哄着吧。
一旁的长安却出声:“大人为何停下了?”
大理寺卿感觉到亓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如芒在背,应了长安两声,这次脚步不停,与阿芜匆匆擦肩而过。既没有再看阿芜,也不敢回头关注亓晏的表情。直到两人坐上马车回大理寺的路上,两人四目相对,少卿忍不住开口:“方才那位……”
大理寺卿赶紧止住了他的话:“无需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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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依然站着不动。山不就吾,吾便就山,亓晏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好声好气又问了阿芜一遍与方才相同的话。
“阿芜怎的生气了?”同时凌了一眼长宁要他解释。
方才听长安说阿芜突然回来了,亓晏十分惊讶。阿芜雷打不动地去鹤寿堂,往往都要日暮时才会回来,今天却是破天荒头一遭,这在爱医术如痴如醉的阿芜身上实在反常。
长宁正要开口,阿芜却先声。
“崔胜说我这几日、太好好看了,大家只顾着看我,伙计无心抓、抓药,病人不不为看病。”阿芜快速地说着,语句听起来磕磕绊绊,声音也发闷,确也应了亓晏的猜测,她真不开心了。
旁人若这么说只会叫人觉得自视甚高,可由阿芜口中说出,只叫人觉得她有种不知世的出尘美好。亓晏心里叹了声,是了,阿芜这样好,谁见之不喜?
亓晏放柔了声,宽慰阿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