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亓晏笑意晏晏,“说来玄妙,我亦未曾想过阿芜是冷叔的徒弟。”
进门至现在,亓晏换了三次称呼,冷桓琅也在无形中松软了态度。
冷桓琅想起少年时的亓晏说起要报恩时的执拗,以及后来的性情大变,亓晏对阿芜的好有了缘由,但他原本的忧虑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
亓晏笑了笑,转而说起了其他事。
“冷叔还该爱惜身体好好养伤,别的都可放置再谈。阿芜自江州便十分记挂你。”
冷桓琅深吸一口气:“好。王爷若有事,尽管差遣冷某。”
亓晏也不推辞。
等亓晏从屋内出来,等在廊外的阿芜连忙到他面前,话尚未出,她的心思早在一双眼中透露无疑。亓晏弯着唇,先是沉吟片刻,阿芜便跟着屏息,生怕亓晏说出不好的消息,直好些许,亓晏都怕她憋坏了自个,率先笑了场。
“好啦,逗你的。”
闻言,阿芜睁大了眼,无声中神情尽是不可置信,不曾想亓晏会这般逗弄她。
她又直把亓晏看了好几眼,甚至让亓晏开始心思是否逗弄得过头惹人生气了,阿芜皱了皱鼻子,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气。
接下来阿芜也不骂亓晏,就是不与他说话,可这已经足够让亓晏难受了。
心中又是无奈好笑又是微悔,亓晏自然花尽心思地把人哄好。
“冷二当家既已醒来,以他的身体想来之后不会有大碍。论岐黄之道,我绝不会比阿芜厉害,想必阿芜心里也早放下心了不是?”
阿芜不吭声。
亓晏又说:“崔胜与冷桓琅交情深厚,他也断不会让冷二当家有事。比起音讯未卜,冷二当家既回来,阿芜该高兴的。”
阿芜的表情松软了些,轻轻点了点头附和。
马车内,男人刻意放柔声音,亦把面子里子都放下了:“阿芜若还气,就罚我走着为你去买桂花酥,只许你吃,我不能吃。如何?”
这倒让阿芜又重新皱起了眉。
“不要。”
“一、一起吃。”
亓晏朗笑出声,心里头亲昵缱绻的动作想了不知多少,却又恐孟浪,带着十足复杂的心思,最后只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点了点阿芜的额间眉心。
“好阿芜。”
容王当真亲自去买了桂花酥。明明势力、财力足够把这间老字号盘下做个幕后主人,亓晏偏偏不,喜于每次能为阿芜花钱,捧一手她爱的桂花酥在她面前,讨她一个笑容做赏。
甚至他恨不得替阿芜捻起一块块糕点送到她嘴边,看她吃得餍足,他也满足。车内,亓晏面上笑着,嘴里含着糖的甜味,心中却生出对那冷桓琅阴暗的妒意。不管是冷二当家、冷先生亦或冷叔,在知道冷桓琅是阿芜的师父时,亓晏至此羡慕又妒。
十六岁的阿芜遗世独立,美好善良,那小时候的阿芜又该是何等得可爱。亓晏心爱阿芜,爱到极致,恨不能早生十年,早早有能力守着阿芜长大,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受尽宠爱。届时的阿芜哪里会因为这仅仅几块甜嘴吃食就欢喜满足。
他若有机会能守着阿芜长大,定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眨,守着阿芜哪里都不去,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
有人占据了阿芜命中的这个位置,却不曾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