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不禁羡慕道:“郑大哥的这匹马的确是匹好马!”
等他到了城门外,却见两列身着黄白蓝黑之色的庶民排着队在进城,城墙宽厚雄伟,城门也极为高大威武,开的极宽,一时之间还在中间空出了一条不窄的路。
城门一侧正立了匹雪白的骏马,马上的郑四海满脸笑意,看得出来他心情颇为舒畅。
傅瑜打马过去,道:“郑大哥的这匹马儿是在哪里得来的?可真是让我长了眼界。”
郑四海显然是极为受用傅瑜的这般话,他笑着俯身摸了两下白马的脖颈,这白马鼻尖便轻轻的喷了一下鼻息,傅瑜惊道:“看来这白马不仅是匹快马,更是匹通人性的马。”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却是王犬韬到了,他问:“谁赢了?”
傅瑜道:“你大可猜猜。”
王犬韬停顿了下,他抬头看看傅瑜,又看看骑着白马的郑四海,拍了一下手大声道:“我知道了!必然是郑大哥赢了。”
郑四海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犬韬道:“若是同以前一样是傅二赢了,他定然要在我面前大加炫耀一番的,可今日却没有。这样也好,今日这顿宝来楼的大餐可是郑大哥请了。”
郑四海笑道:“必然不会少了你的一顿饭的!”
等到乘着马车的卢郑氏一行人走来,傅瑜和王犬韬便与郑四海一道进了城,几人过了三道门,顺路走了三条主干路,便在一个拐角处散了。
王犬韬道:“我们现在可是要去东市的宝来楼?”
傅瑜道:“你对那里最为熟悉,当然是先去那里点好菜,然后我们还可以去马行看看,郑大哥得了这么一匹好马,我们当然也不骑这等中品的马。”
王犬韬也点头称是,却是没有一个人提起他们今日本该在国子监上课的。
国子监。
天色碧蓝,庭前的几株杏花树犹如胭脂一般妖娆万千,直惹得过往的士子们纷纷驻足。
虞非晏定定地望着窗外粉白的杏花,鼻尖嗅着那淡淡的清凉之味,半晌,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来。
柳博士是国子学专讲《春秋》三传的博士,他身形极为瘦削,一张细长的马脸挂不住几块肉,颧骨突出,眉眼向中间微拢着,透出几分刻薄来,唇下留着细长的胡子。
他这段时日专讲《春秋公羊传》,想起来昨日有个学生因着这本书里的一点与他辩论了许久,此时便提起了兴致。
正好他今日讲到《春秋·宣公五年》,这里提到了一则小故事,说的却是某年,一个诸侯国的大夫齐高固带着自己的妻子乘车同行,公羊子却批判到齐高固此人的行径与鸟兽没有什么区别,不然,为什么他作为一个大夫竟然带着妻子同乘呢?
柳博士深以为然,他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点点头,随后晃着脑袋,皱着眉,才喃喃道:“昨日里定然是傅家的二郎与我争辩了。”
柳博士遂背着手,眯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大声道:“我方才所讲之事,傅二郎可有什么见解?”
没人应声。柳博士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应。他的脸色都气红了,遂气急败坏道:“傅瑜!回答夫子的话!”
此时房间里的四十多名士子有些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虞非晏醒过神来,却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他斜后方的位置一眼,正见那里原本跪着的人此时正趴伏在桌案上,便没有再理此事。
看着底下都抬起头来的士子们,柳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