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声通传,苏卿言一口苹果差点噎着,忙一下下拍着胸口,脸蛋涨得通红。
再抬头时,发现小胖子太子露出恐惧神情,将她的胳膊一抱,颤着声道:“母后,你说魏将军来做什么,儿臣……害怕。”
苏卿言见不得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斜瞪他一眼,揶揄道:“如今知道怕了,当初在乾元门外,殿下不是唤他唤得挺有底气嘛。”
太子扇着浓密的睫毛,怕被她笑话,才硬忍着住没哭出来。
那日他哭得厥过去,又被魏钧抗在肩上颠得七荤八素,等到再度睁眼时,迷糊地看见魏钧正将带血的铠甲扔到一边,似是听见这边的动静,眼锋往这边淡淡一扫,吓得太子嘴唇都开始发颤。
以往只听父皇说过,大越疆域全靠魏将军守护,今日他又如天神般出现,救下岌岌可危的宫城,太子对他满怀信赖,可没想到真正和他面对面时,竟是这般可怕。
要说魏将军五官也算是俊美,偏偏压不住周身的血腥味,尤其是眼角的那道刀疤,半寸长的浅褐色延伸到额角,对于武将来说,其实并不违和,相反为他添了刚毅的气魄。可太子日日在宫里见的都是阴柔脸孔,刚又受足了惊吓,乍然见到这么张脸,小心脏实在有点承受不住。
魏钧走到床边,见太子惊恐的圆眼里又噙满了泪,皱眉道:“殿下是大越男儿,国之储君,老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若按辈分来说,魏钧算是太子的表哥,再加上他征战杀场多年,这么教训他也没错,太子嘴一扁,硬将眼泪忍下去,委屈道:“父皇在哪里?孤……孤只想要父皇。”
见他怕得要命,还勉强想撑着太子的尊严,魏钧更是板起脸孔道:“陛下的下落,臣会竭尽全力去找,可若天不从人愿,殿下也得早做打算,承担需承担的后果。”
这话听起来太像一句威胁,再加上他伸出手臂去扶他时,那身剑拔弩张的肌肉,让太子回宫后连做了几天的噩梦。后来又听太监们偷偷议论,说魏钧如今有兵有权,陛下若回不来,太子还未成年,他想弑君夺位,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怜的太子,从此更加惶惶不可终日,这时听见魏钧突然求见,便缩起脖子怯怯道:“母后,他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苏卿言觉得自己如果是属耗子的,这小胖子一定是属耗子仔的,堂堂一国储君,怎么能比自己还没出息。
没忍住伸手戳着他的脑袋道:“魏钧是统帅千军的人物,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堂而皇之冲进东宫来杀你。”乌黑的瞳仁滴溜溜一转,又故意吓他道:“殿下若再不传他上殿,魏将军发起火来,就不知会做出什么事了。”
太子吓得一个哆嗦,忙高声道:“快让魏将军进来。”
然后他仔细整理了会儿衣冠,再抬头时,发现身边只剩一个空瓷碟,姨姨早不知溜到何方。于是小胖子扯着衣角,愤愤地想着:“这什么母后,也太不仗义了!”
太子的座椅后有一处暖阁,与正殿只隔着一道垂帘,苏卿言选了个能观察外面形势,又不至于被发现的好位子,满意地啃了口苹果想:小胖子可别怪她无情,若是被魏钧认出她就是那日蹲在地上的宫女,日后在他面前,哪还有太后的脸面可言。
哎,能避一时就是一时吧……
她咬着苹果,手扒着垂帘往外一瞅,发现高大威武的魏将军,周身的桀骜与霸气,就差把“我要谋反”写在脸上了。
而且,他竟是带着佩刀进来的……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那边中气十足一声喊:“大都督魏钧,参见殿下。”
苏卿言被吓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