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刚蹭了两步,周儒弈忽然喊住了他,“你手上怎么回事?”
周如宴怔了下,步子有点犹豫地停住了。
“打架了?还是自残了?”周儒弈上前两步,盯着他皱了皱眉。
“不小心磕的。”周如宴犹豫了下,迎着自家兄长紧盯的目光,答。
“今天新磕的?”周儒弈看着他,“这是音乐会不顺,泄愤去了?”
周如宴皱了皱眉,有些堵得慌,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如宴最不想他哥嘴里听到的,莫过于关于“音乐会”这三个字的话题。毕竟周儒弈确实有这个资格教训他,这三个字,每次都能触痛他最敏感的神经。
哥哥周儒弈比他大了三岁,但迄今为止在圈子里的成就,是周如宴望尘莫及的。
著名乐团的小提琴手、古典音乐界的高岭之花……不同于周如宴跟爷爷奶奶野惯了的童年,周儒弈从小跟父母长大,接受着最严苛的音乐教育,从幼儿园起就有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头衔。
哥哥随父母长大,早早就被带入了京圈音乐圈,获得的大大小小的奖项也数不胜数。如今,周儒弈的一张独奏会门票翻了周如宴的价格几倍,如果不说出去,甚至没人能知道他还有个过气的小钢琴家弟弟。
周儒弈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古典乐世家的孩子的模样。周如宴最不愿意和他哥比,每次跟他一比,自己的那个施特劳斯金奖瞬间没了光彩,跟从奥地利偷来的似的!
“一会儿上点药吧。”周儒弈见弟弟半天没说话,语气松了松,叹了口气。
“已经止血了。”周如宴强笑了笑。
“消毒,止血,包扎……你那是弹琴的手。”周儒弈不由分说地打断,从茶几旁的抽屉里拿出药箱,翻了消毒水和纱布扔给他。然后又顿了顿,有点犹豫,“小心让爸看到。”
“嗯。”周如宴拿起药,兴致缺缺答应着,转身上楼去了。
周家的饭桌堪比战场,在勉强包了伤口、又被楼下催了八百遍吃饭后,周如宴终于不耐烦地下了楼,战战兢兢地坐在了饭桌旁。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父亲像当年拿着指挥棒似的拿着筷子,对周如宴展开了又一轮的思想教育。
“……这么大了,还一点正事都没有?练琴还要逼着你练?”父亲看着他,“演奏会办不了就老老实实回乐团来,心高气傲,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什么都办不成!”
周如宴沉默着听着,夹了一块排骨。
“我现在都怀疑你小时候那个奖是怎么拿的,”父亲叹了口气,“这些年当你还是小孩儿,玩够了就收手了。怎么样?坑也被坑过了,亏也吃够了。多少次了,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怎么就这么不死心……”
“别说了。”母亲打断他,皱了皱眉。“孩子在吃饭。”
周如宴忽然有点难受,搁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他抬头看了眼父亲,“砰”地往后推开椅子,转身就往楼上走。
“怎么了!现在还会甩脸子了?”身后父亲的声音也带上了怒气,“脸皮薄听不进去?当时和那个演偶像剧的乱扯时,怎么就不知道羞耻了……”
“妈都说了别说了!”旁边的周儒弈也忍不住了,一拍筷子,看向父亲。
饭桌上,好好的一家人因为他剑拔弩张。周如宴头也不回,脸色发白地上楼,“砰”地把房间门关上,世界重归一片宁静。
他仰躺在房间里,看着天花板上的月亮吊灯,微微发呆。
房间里贴着蓝色壁纸,墙角放着小时候的那架立式钢琴。他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