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又在那种苍凉的歌声里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杀机。
真正的攻杀高手往往将自己的杀人意图埋藏在很多伪装后面,看似与世无争、轻松写意,实则已经兵临城下,只等发出致命一击。
兵书上有“哀兵必胜”的说法,但这一次,我对丹玛生上师的行动几乎不抱任何希望。
“他在求死。”这就是我的结论。
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雷动天对禅宗那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一直都是极其佩服的,曾经无数次告诫麾下霹雳堂弟子,不要张口闭口谈“钱”,而应该将拯救苍生、净化江湖为己任。不过,他的主张虽好,在港岛江湖却难以实行。
“如果丹玛生死了而猕猴种人仍在,该如何去做?”我扪心自问。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与不杀”的问题,不从根上解决,必定后患无穷。
门一开,鹰后低着头走出来。
“走吧——是什么声音?”她听到走廊里飘荡的藏语古歌,陡然抬头,面露惊惧之色。
“是丹玛生上师的镇魔禅唱。”我低声回答。
“达玛达,德拉地尔,空空拉加西加……”那声音越来越低沉,似乎歌者已经失去了气力,身躯缓缓倒伏。
“这是……镇魔失败了?”鹰后的眉头紧皱起来。
“未必,未必……”我无法回答鹰后的问题,但从直觉判断,“镇魔”不是几分钟就能结束的事,必定有一个僵持过程。
“我们走吧。”我说。
“可是,我们是不是得听完这支歌、看到结果再走?”鹰后问。
我缓缓摇头:“没有必要,大家现在必须分头行动,从各个途径展开营救计划。”
这段话后面,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镇魔禅唱结束,魔生而禅死,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和鹰后乘坐电梯向上,进入地上车库。
她发动了一辆黑色越野车,在导航仪上确定了赶往藏经冢的路线。
“我的酒已经醒了,这是最快的路,大约四十分钟可以抵达。”她说。
我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低头思索,然后点击导航仪,在去往藏经冢的所有路线里选择了一条距离最远、时间最长的,然后告诉鹰后:“走这条。”
“这条?”鹰后发动了车子,虽有疑问,却仍然点头,“好,就走这条。不过,我们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那还得是交通不太拥堵的情况下。”
车子离开大厦,迅速汇入首都街道的车流之中。
北方大国地域广阔,居民区分布稀疏,即便是在首都,车流也不拥堵。尤其是对比港岛那样的“堵城”而言,交通状况已经算是相当顺畅了。
“龙先生,你在担心什么?”鹰后问。
我微微一笑:“身为谍报人员,应该无时无刻不处在怀疑一切的状态。我怀疑,首都不单单有他国间谍,而且有来自猕猴种人的潜伏者。按照西方的谚语所说,当你看到厨房台面上有一只蟑螂的时候,家里一定已经有一千只蟑螂。”
普通女孩子听到“蟑螂”二字,都会浑身发抖,面露嫌恶之色。
鹰后则不然,一边转动方向盘绕过环岛,一边淡定地回应:“杀一只、杀一千只蟑螂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同理,在拯救总统的行动过程中,挡路者必死。”
我望向车外,天高云淡,晴空万里。
这样的一个好天气里,首都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