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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六耳猕猴(1)

    唯一理直气壮、面无惧色的就是勒金,他高举着双掌,掌心向外,将“龙象般若”展示出来。

    “有人吗?有人吗?”鹰后提气大叫。

    稍后,一个提着扫帚的年轻人从侧面的小门走出来。

    那个门是“有水生门”,他穿的也是水色的布衣,包括手里的扫帚也湿漉漉的,一路滴着水。

    年轻人站定,向我们三人打量着。

    “不要说话。”我低声告诫。

    在玄学领域之中,真正的交流工具不是语言,而是心灵与意念。年轻人如果明白我们的来意,就会带我们到要去的地方。

    “师父说,大圣佛正在醒来。”年轻人说,“我扫街,你们跟我来。”

    他转过身,甩开双臂,弯腰扫地,边扫边走。

    青灰色的石板地面上落着浮尘,他的扫帚上浸了水,挥动之时,浮尘便不会四处飞扬。

    “走。”我招呼鹰后和勒金,走向那年轻人。

    年轻人动作极快,在地上扫出一条三尺宽的小径,一路向着“生门”里去。

    勒金想开口,立刻被我用目光阻止。

    进入了小门,两侧石墙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雕刻画。

    与普通壁画不同,这些画的每一笔都深陷寸许,有些地方的刻削深度竟然达到了三寸以上。

    雕刻高手都知道,简单的浮雕毫无立体感,只不过是将画面意思粗略地表达出来而已。一旦笔画过寸,其风格就会变得异常凌厉而诡异,当然其雕刻难度也会增加百倍。

    “这些都是佛教传说,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在加德满都,我都在丹玛生仁波切的房间里看过……”勒金喃喃低语。

    纸上的佛经故事与唐卡中的故事不同,后者厚重而前者轻浮。当下,壁画中的故事又远远超过唐卡的表现力,比如右手边那幅“割肉喂鹰”,鹰眼的阴毒、鹰爪的犀利、割肉的痛苦、佛祖的忍耐都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那不像是故事,更像是现场的实景,仿佛割肉饲鹰之事就发生在我们眼前。

    道路尽头是一个古老的石亭,亭中有人,正在低头看书。

    我目视前方,不再关注两侧壁画。

    扫地的年轻人停下来,转身看着我。

    “你来找谁?”他问。

    他很年轻,眼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芒。我本以为他是男人,但近距离看,他又像是女人。

    “你知道我们来的目的。”我回答。

    他摇头:“我问的是你,不是你们。你和他们不同,你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凝视他的眼睛,越来越觉得,他是真正的女人。

    “男生女相阴阳佛。”我说。

    “什么?”他放下扫帚,慢慢地整理衣领和袖子,小心地拂去布衣上的浮尘。

    “我知道你,莫高窟有飞天,禅宗有阴阳佛,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谦逊好人。”我回答。

    我用了“谦逊好人”这个词,已经给对方留了面子。其实,飞天、阴阳佛之流,都不过是红尘俗世中的门童小厮,等于大人物脚下的蝼蚁,存在而不知为何存在,活着却不知为何活着。神界之中,不知有多少飞天和阴阳佛,多一个少一个、生一个死一个都毫无意义。

    飞天和阴阳佛的存在就是悲剧,比起朝生暮死的蜉蝣来,其命运的价值不会更多。

    年轻人双手合十,向我深深鞠躬。

    “请吧。”他退向一边,然后深深弯腰。

    我不再谦让,大步走向石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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