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伸出手,把铜镜递向小六道:“恢复了人形,原来的主奴契约就不复存在了,咱们也就自由了!来,六,你也照一下吧!”
小六一把按住了隅的手,不让他把镜面翻过来,说道:“不要,我这样挺好,不想再变回人形……”
隅凄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与皇上感情深厚,忠贞不二,但现在这情形,你救不了皇上,也救不了天下!世间必将大乱,你我都不应该再留在宫里……”
小六痛苦的喃喃道:“总会有办法的,总支有办法的……”
隅见劝不动小六,便把铜镜收回,又变回了仙奴的石雕模样,对小六说:“我为人时就死于皇家之手,现为仙不想再重蹈覆辙,再说我并无过错,何致于此。望你念在咱们多年共事的情分,助我逃脱,以后我定永离皇宫,不再与此地有任何瓜葛。”
沉默了许久,小六诚恳的看着隅,点了点头,打开那个铜瓶,把焚仙水倒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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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皇宫的地牢比起来,北麓州府的地牢条件可恶劣多了。
主要是冷,刚入秋就冷起来了,入了夜气温就更加低了,外加牢房地上也没什么铺垫的东西,令黄有道这把老骨头实在是吃不消。
黄有道原本是北麓州的刺史,因为纵容民众跟随野仙私挖蛛丝矿,被来此地剿仙的雷怖儿抓了个正着儿,所以削了官爵关押在这里。
临时接替黄有道的,是府内的别驾从事(官职名,相当于刺史代理),他曾向雷怖儿为黄有道求情,结果被冷酷的怼了回来。
不过,此时,别驾从事也和黄有道同在一个牢间里,而且衣冠不整,感觉象是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的。
牢房外站着几个虽身着农民服饰,但一看就是练家子的精壮男子,个个都手按佩剑,肃穆相对,估计别驾从事就是被他们从被窝里拎出来的。
“黄刺史,关了这么久,身体可还好?”一个有力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正从在牢间外的一把太师椅上,椅上铺着虎皮,看着就暖和非常。
那人挥了挥手,一旁的侍从立刻倒了杯温酒,从牢间木栅栏的缝隙中递给了黄有道。
黄有道倒也不忌讳,一把接了,一饮而尽。
一股融化般的温暖在身体里升腾起来。黄有道微微一笑,对外面的人说道:“老夫还有口气,多现王爷关心。”
坐在太师椅上的,正是厉王爷,虽然他面色略显憔悴,络腮胡的胡茬支立,身上装的也不过是粗布便衣,但仍难掩身上的孤傲、高贵之气。
站在厉王爷身后的两个人,一个是葛越影,一个是仲宁。
“黄刺史爱民如子,具说有本州百姓写万民书求朝廷放了你……可惜呀,雷怖儿关的人,谁也不敢放。”厉王爷说道。
“老夫有错在先,最有应得,好在朝廷念我往日劳苦,没有牵连老夫的家人……再有,王爷,老夫已经不再是刺史了,您直呼老夫的名字便是了。”
“哈哈哈”厉王爷笑道:“你已不再是刺史,我也不再是王爷,我叫你黄有道,你叫我轩戎铎,也好……”
黄有道虽被关在牢中,但对临终继位之乱也都多少有些耳闻。各路消息都说厉王爷已死,且被赐了清宅,余党也被剿净,没想到现在竟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且依旧有一众死忠追随,不由的心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