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总有人发牢骚,开玩笑说都是骑兵,武骑士那是嫡长子;现役的剩余骑兵是嫡幼子;他们这些重新征召的骑兵是庶子,还不是陪嫁的媵妾生的,而是贵族们喝醉了和奴婢生的那种。
庶俘芈对于这种牢骚听得很多,但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是骑兵到底该怎么办出现了一些分歧。
武骑士自不必说,但武骑士训练起来太难,数量太少,泗上庞大的有马自耕农良家子群体可以保证数量足够的非正规骑兵。
这些骑兵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作战军中高层各有不同的意见。
有说应该花费重金,每人身上配三支短铳的;有说应该放弃短铳,只配刀剑;有说应该配两支短铳,像是步卒一样,利用阵型转换射了就跑到后面装填的;还有说应该配长矛和剑,长矛都是一次性的,冲阵的时候用,冲击之后就扔掉换剑的
每个人说的似乎都有道理,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也就出现了这一次派遣到这边的三个骑兵旅的装备都不一样的情况。
庶俘芈不是很喜欢骑兵配短铳,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话倒像是他之前在高柳经常打交道的那些胡人骑兵。
只不过胡人骑兵用的是弓,而泗上这边换上了短铳,他觉得效果并不好。
短弓固然射不了多远,可短铳也是一样,马上颠簸,射中很难,而且射来射去很容易让骑兵们不敢肉搏。
他始终觉得,骑兵就该是包抄、迂回、绕后或者出现缺口的时候瞬间扑上去,利用冲击和肉搏打开缺口击溃对方。
再说,他觉得就现在泗上已经有了燧石枪的情况下,骑兵放弃冲击和肉搏选择和步卒对射,那不是自寻死路
然而现实却又如此的无奈,如果是选择和泗上的军阵军制对抗,骑射战术肯定是不行的,会被泗上的步兵直接射崩溃。
可若是和魏韩缺乏火枪手的步兵方阵对抗,似乎这种拿着短铳找机会打开缺口的骑兵还是有些用的。
想到这,庶俘芈看了看中军的那些楚军士卒,心下摇摇头,暗道“以泗上的规矩,从来讲的都是步骑炮的配合。骑兵先冲逼对方结阵,结阵后用炮轰或者用步兵射,射散了之后再冲,结阵了再射可若靠这些楚军配合,怕是不行。”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楚人的炮兵实在是太少了。
这些墨家支援的炮兵连队被联军统帅基本都部署在了阵型的前方,而在泗上义师之中,几乎每个正规的步兵旅都会配属三门小炮跟随步兵行动。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并不隶属于单独的炮兵指挥。
之前天下便有言,所谓三军统帅,指的是左中右三军,而在泗上则有五军统帅之说,所谓步、骑、炮、工、舟,各成兵种。
心里嘟囔过之后,庶俘芈便百无聊赖。
现在战争开始的第一个时辰,是无趣而血腥的,双方都不可能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先让铜炮轰击一阵。
双方的士卒就在炮声中忍受着,看着同袍伙伴们的尸体倒地后,在鼓声的催促下填补阵型的空隙,维持队形的整齐。
可以说战斗的第一个时辰,就是在比拼纪律。
谁的纪律不足承受不住炮击、谁的耐性不足率先发动冲击、谁的军阵率先挪动出现了缺口,谁就会被动。
好在庶俘芈所在的墨楚联军右翼面对的敌军并没有火炮,这么远的距离除了火炮之外也没有别的武器可以攻击到。
双方都有铜炮的方向是中军,但是显然墨楚联军这边的炮兵素质更胜一筹,魏韩那边的火炮本来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