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死,就算是再冲也需要退后重整队形。
那些溃逃的魏韩骑兵是朝着庶俘芈的右后方跑的,庶俘芈也没有叫连队去追击。
就在那些骑兵溃退不久,墨楚联军的骑兵也出现了伤亡,对面魏韩联军的弓手和火枪手开始射击,十余名前排的骑兵坠马。
庶俘芈稍微勒了一下缰绳,旁边的传令兵也做出了各个连队向右前的信号。
交战之时,弓手无非临战三射,而火绳枪手则更少,大部分只能选择一射。
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前面的短铳骑兵开始以连队为单位,朝着魏韩联军的军阵射击。
第一个连队射完之后就向右侧转弯脱离,继续装填,而后面的连队跟上再射。
如是再三,魏韩联军最左侧的步卒大阵已经出现了缺口。
硝烟弥漫,庶俘芈已经可以看到惊恐的火枪手和弓手向步卒的后面撤走,也能看到那些被射出缺口的地方魏韩步卒不安的慌乱。
他平举着铁剑,选定了一个缺口,跟在他后面的连队朝着这个缺口冲了过去。
这个缺口选择的极为巧妙,既是出于本能的天赋,也是出于多年从军的经验以及学习中获取的别人用血换来的教训。
这里几乎是魏韩联军的最左侧了,缺口的位置既可以冲进去,又可以避开右边还没有受到冲击的魏韩军阵的弓手和火枪手的袭扰。
一个年轻的魏国士卒木然地挥舞着长矛,眼中随着靠近变得越来越大的战马和马蹄的踏踏声都让他的手有些颤抖。
之前的一个时辰中,他身边的六个伙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铜炮的铁丸击中,死在了身边。
那时候还有其余人填补空缺,他可以安心地按照平时操练的那样举起武器,纵然害怕,可是大家都没有跑,他也不能跑。
然而现在,刚刚被填补完的两侧又空了出来,才熟悉了不过一刻钟的伙伴死在了刚才的短铳骑兵的射击中。
看着越来越近的战马,这个魏国小卒下意识地朝着战马的胸口刺去。
然而没有两侧的帮助,沉重的长矛这么一刺终究太慢。
庶俘芈也几乎是下意识地拨转了一下马头,胯下的战马向左侧微微一跃,长矛擦着他的皮靴子穿了过去。
以命相搏,有时候就是一瞬间便可以定下生死。
庶俘芈心想,我又活了下来。
然后,微微弯腰,右手中的铁剑挥下,砍断了那个瑟瑟发抖的魏国小卒脖颈上不断跳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