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后的追兵尽数离去后,男子才诧异问道:“相府千金?难道你就是沈灵均之女沈青……”
然而他的话才说到一半,腹部就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唔……”
就在刚刚,沈青黛察觉到他的失神之后,手肘立即往后一捅,正中其腹。
“我是谁关你何事!受死吧!”让你丫的拿剑威胁我!我捅死你!!
趁这人弯腰捂腹之际,沈青黛迅速和他拉开了距离,她冲到窗边,“砰——”的一声推开了车窗:“张昌,快!”就是现在!
张昌领悟,立即抽出腰间长剑:“是,小姐!”然后身形一转,从马背之上越入车内。
此时马车顿停,车门骤然打开,赵继手提长剑站在车前驭位处,面色焦急地朝沈青黛道:“小姐,碧云,你们快走,这人就交给属下们来对付。”
“好!你们也小心点!”情况紧急,没时间多墨迹,沈青黛应了一声,连忙拉过坐在车内右座的碧云,跳下了车。
“嘶……”没有了车凳做缓冲,沈青黛跳下车后,崴了脚踝。
碧云听了,急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崴到脚了,快让奴婢看看。都怪奴婢胆小,方才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那歹人威胁小姐!是奴婢没用!呜呜呜~”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没用,眼泪汪汪止不住地掉下来。
沈青黛拦住了碧云想要查看她脚踝的举动,“碧云,我没事,你别自责了。在方才那种情形下,莫说女子,就是寻常男子也无计可施。”
而且碧云这小丫头如今不过金钗之年,放在现代,她才是一个刚上初一的初中生。更别说她从小跟随原主养在深闺,从没经历过这等凶险之事,一时被吓住也是正常。
等安抚住了碧云,她才忧心忡忡地朝车厢看去。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车内就已经改天换地,成了另一幅景象。
张昌进入车内后,迅疾如风,将那人身侧之剑挑开老远。然后三指成扣,运气内力一招锁喉。赵继随后,抓起那人双腕向后一折负在身后。
顷刻间,两柄长剑就一左一右的架在了那人的肩头。
没忘记方才的参将之言,张昌厉声叱问道:“皇上亲口谕旨,城卫司左骑骁卫营亲自出马捉拿的逃犯,莫非你就是前几天在麟德殿上行刺皇上的刺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陛下?!还敢伤害我家小姐!”
因为喉头被锁,那人被迫仰起头,几丝乌发凌乱覆于面上。
如此受制于人,那人却无丝毫狼狈之态。他微挑星目,眸光如电,大笑道:“不错,我就是那刺客!那狗皇帝荒淫无道,昏聩不明,如此昏君,我为何不敢行刺?至于……”他将视线移向车外。
周身馨香犹在,怀中人却已远去。
透过车前锦帘的空隙,那女子的素白罗裙在夜风里上下飞舞,透着几分柔弱之意。
他抿了抿薄唇,生出了几丝悔意。
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如此行事实在不该。
面容柔和了下来,他歉疚道:“至于你家小姐,我从没想过伤害她。只是事已至此,在下也不奢望能求得你家小姐的原谅。”
赵继见这男子朝车外看去,他横过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行了张昌,别再和他废话了,还是赶快把他绑了送到官府里去。”
张昌道:“好,我去拿绳子,你小心看着点他。”
绳索及其他杂物俱都放在马车后箱内,张昌收剑,和赵继小心换防。在他下车后,那人侧耳,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