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继,你去棠华院将膳房内的药罐拿来,我要亲自验看。”
“是。”
吩咐完赵继,沈青黛将目光转向了身后。
沈青蔓下颌高抬,与沈青黛对视时,轻轻勾唇一笑。赵慧珠摩挲着腕上玉镯,敛下眸中精光,她倒要看看,沈青黛这黄毛丫头能折腾出什么!
怜玉的眼神里透着慌乱,她看了一眼赵慧珠,咬了咬牙。
“他血口喷人,二小姐您别信他,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会有胆子害您呢。二小姐,您可要明察秋毫,还奴婢一个公道啊!”
怜玉跪地,手拿巾帕拭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表情委屈的不行。
“二小姐,您莫要冤枉了好人,怜玉的为人奴婢们都清楚,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害人之事。还请二小姐不要偏听偏信,错怪于人。”那个叫绫秀的丫鬟,上前一步,替怜玉辩解说情道。
绫秀是沈青蔓的贴身大丫鬟,在相府下人心中倒是有点地位。
众人见她力挺怜玉,又见怜玉柔弱的娇躯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哭的那般楚楚可怜,都道:“二小姐,怜玉不可能会往您的汤药里下毒,此事定是他污蔑的。”
“二小姐不可只听他一人之言,他偷窃之事可是有人亲眼目睹过的。”
“是啊,人证物证俱在,此事早有定局 。”
“……”
沈青黛冷眼旁观,端坐在高椅之上,任众人如何求情,都无动于衷。
直到听到那句“人证物证俱在”,她才抬眸朝说话之人看去,那下人约莫二十来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像个憨厚老实之人,只是他这话里却暗藏针锋。
“人证物证俱在?本小姐倒不知怎么个俱在之法,人证是何,物证是何?不如你倒是与我说说,也好叫我知晓。”
沈青黛的语气淡淡,虽说着请教之言,但是看向他的眼神,却仿佛已经知晓了他真正的想法,那股视线刺穿人心。
李顺顶着那股刺穿人心的视线,硬着头皮道:“二小姐是在明知故问吗?人证就是堂外那几个刚遭受了棍刑的小厮,他们亲眼目睹了此事,方才赵姨娘已经审问的明明白白了。至于物证,那金簪现在可还放在案上。”
“汝等群聚在此,是为何事?”堂外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大堂门外,一个穿着缂丝朱紫仙鹤一品文官官服的儒雅男人走了进来,他皱着眉稍显不悦。
沈灵均是典型的儒生,不喜聚众,不惜喧哗。
今日朝中事务繁杂,政事堂中众官员都异常忙碌,沈灵均作为文官之首,理当以身作则,因此直到亥时他方才上轿回府。
只是今日他一进门,穿过前堂来至后宅,却发现轩正堂不知为何聚集了这么多人。
是沈灵均!
他回来了,那这事就好办了!
沈青黛迈开腿,三步两步来至沈灵均身旁,将今日之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随后,她做出女儿家的娇态,双眼含泪道:“父亲 ,您可要替女儿做主啊。楚瑜是我救下的人,他当初留在府上也是您同意的,谁知这丫鬟竟污蔑楚瑜,那些不长眼的下人还将楚瑜打成重伤。”
这个相府的真正掌握话语权的可是沈灵均,赵慧珠又算得了什么。
此言一出,沈灵均就看到了堂下跪着的丫鬟,和那头被人搀扶着坐在椅子上浑身是伤的少年。
赵慧珠一见沈灵均就着慌了,她原本想速战速决,给沈青黛下个绊子,好叫她知道她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