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泗深以为然,出了病房,转身就进了间科室:“大夫好,我以前来领过遗体捐赠表。对……现在想提前做个检查,看看有哪个病人急需捐赠……”
系统简直奔溃:“你在干嘛!我是让你杀掉邵天宁,不是让你处理后事的!”
骆泗说:“知道知道,一定是我心还不够诚,上天没感觉到我重返正途的决心……”
血已经抽出去了,他把袖子放下来,转身出门:“反正都是熊猫血,哪有这么巧配到,我用来刷脸怎么了?”
系统隐约觉得哪里有漏洞,但就是找不出来。
走廊消毒水弥漫,一名老翁咳嗽着走过,吊瓶差点从移动架子上摔下去。骆泗赶紧扶了一把,一回头,便撞进一双深沉的眸子里。
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后,脸上浮现出丝丝疑惑:“天宁,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在学校等你?”邵天宁神色淡淡:“放学后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我问了助理,他说你在这儿。”
骆泗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迟到的……走吧,事情已经忙完了,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邵天宁颔首,眼神不经意往骆泗身后的科室一瞥。
他似乎愣了一瞬,那双薄唇一抿,这才跟着人离开。
坐上助理开来的车,几人出发前往李家村。林立的高楼渐少,行道树慢慢多了起来。
冬天,树叶基本都掉光了,只剩光秃的枝丫,在苍穹下肆意生长。
沥青路混上稀泥的时候,村子就到了。
再次踏上故土,邵天宁刚下车,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也许是因为阳光太过充足,村里与往日不同,满是积极的氛围。年轻的人们出现在山野小道间,邵天宁见了,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
他的变化太大,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人认出他来。好几名身着工装的男人从他身边走过,也只是转过头来疑惑地望几眼,再面带犹豫地离开。
等他们看到后面的骆泗,却都扬起笑容,感激地朝他点头。
“……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邵天宁没忍住,终于拦了个人下来。
被他拦住的那名汉子身穿军绿色大衣,看起来有四十岁上下,一头板寸压在茸帽下,眉毛像两簇茂盛的杂草。
他上下打量一番邵天宁,虎目染上犹疑:“这……俺们当然是去修路的。”
“修路?”少年轻声呢喃。
“是啊。”汉子看了眼骆泗,神态恭敬:“村长说了,等把这条路修完,到村子里的路就容易多了,山里的柿子也就卖得出去啦!”
邵天宁没再多说什么,任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他打量一圈村里的房子,眼神在崭新的红漆上停留了几秒。
骆泗一路走来,受了不少人问候。他一一点头回应,等走到少年身边,那股温润的笑意还未散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邵天宁跟着男人迈步,目光落在遥远的塔尖上。这好像是一座新建的塔楼,白石堆砌而成的屋顶与山野显得格格不入,远远望去,就像漫步在欧洲园林。
等离得近了,看清围在塔外的红砖,邵天宁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一直想告诉你。”骆泗转身。阳光从云端飘落,镀在他淡红失血的唇上。连带着倾吐出的话语,也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