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骆泗心中一凉。他无意识抠弄着小拇指,直到那里染上薄红:“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能忍耐这么久,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邵天宁。”
自决定保护命运之子的第一天起,骆泗就考虑过这种结果。逼死人家父母,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管你用什么来弥补,能坦然原谅你的人,都少之又少。
时至今日,真的囿于此地,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他垂下眼,半片绵软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阳光从树梢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洒在雪白的脖子上。两三鸟啼从远处响起,鸣声悠悠。
骆泗眼睫微垂。他也不看人,就这样望向泥地,好像上面开了朵花儿。
邵天宁喉结滚动,上前几步,确保那道闹脾气的身影,被自己影子规规矩矩地罩住:“秦叔,您别气。”
骆泗没理。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他为邵天宁费过多少心血?可转眼,自己就要被这个全心培养的对象处理掉了,他开心得起来就怪了。
他移开眼:“别在这儿假装语重心长,明明那么多事瞒着我——我不是陪你注册过一个公司么,为什么还要开新的?”
邵天宁回答得坦荡:“它有什么风吹草动您都知道。与之相比,我自己的势力不是更好吗?”
说得这么直白,骆泗都不好意思生气了。他只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邵天宁却不会就此收手。他走近几步,在骆泗想避开时,抬起他的下巴。
骆泗下颚一暖,呆呆地望向他。
青年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吐息喷洒中,颊边都被熏得发热。他眼睫微垂,瞳孔中,清晰地映着一个身影。
“秦叔……”
那双唇越来越近。骆泗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他把手抵在青年胸膛,没什么力气地推拒着:“等、等等……”
腰上的伤疤一热。回过神时,骆泗已被青年压在了树上,鼻间是潮湿的泥土气息。
后脑勺被一只手护住,不会被树皮硌到,但也牢牢锁定住了他的动作。骆泗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青年俯下身,吐息离他越来越近。
最终,停在了三寸之外。
“您是不是有白头发了?”邵天宁轻声说。他抬起手,拂过骆泗头顶,动作轻柔无比。
骆泗被他这样压着,神态间是掩饰不住的慌乱。他发丝被一寸寸地拂过,那只手最终停留在耳畔。
“好像是看错了。”邵天宁压低声音,气息灼热,在那只圆润的耳垂旁呢喃:“您永远……都不会老。”
骆泗条件反射性地推开他,心砰砰直跳。他瞪大眼,几乎是无辜地望向面前猛然变得陌生的青年:“没、没大没小……”
声音越来越小,毫无威慑力。邵天宁轻笑,他努力压抑住上前的欲望,最终只摸了摸那只嫩白的耳垂。
在骆泗反应过来前,他抽身离去,看了看表。
“秦叔,我得先走了。您是想再逛逛,还是我把你送回去?”
骆泗想起那间空荡荡的别墅,心中一跳。总觉得二人一起回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别过脸,轻声道:“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好。”
邵天宁没逼他。面前男人的侧脸轮廓清晰,雪白的下巴尖上,恰巧落了一块光斑。
看起来很适合咬一口。
他移开眼,缓缓地笑了。
岛不大,雨林中也看得见鲜红的别墅屋顶,他不担心男人走丢。
即使走丢了,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