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现症状就被隔离了,一周后症状好转,医生确诊只是普通感冒,但是咳嗽还是时有时续。”顾遥吸了一口气,仿佛想到了当时被隔离的不安,“我……我后妈怀孕了,不让我回家,说我可能携带病毒,我爸给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住。”
“你爸怎么这样!”柳肆臣一听小眉头就竖了起来,气愤地跺了一下脚。
顾遥看着他气嘟嘟的小脸,心下微微发软,继续说,“我母亲去的早,动荡时期姥爷家受迫害,只剩了个舅舅,他整年在外跑动,不常在京都,其他亲戚也害怕我可能还带着病毒,没人愿意主动收留我一段时间。我只好收拾了行李住进我爸租的房子,只是没想到那个房东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我抓了他一次现行,把他打伤了,他有些狗腿子关系,找上我爸麻烦,我爸一气之下就把我扔到这来了,赵春花不是我家亲戚,她是我后妈家的远房亲戚。”顾遥说起他后妈,脸上是明显的厌恶和能出霜的冷意。
“我爸娶我后妈,就是看上她当时的贫农身份,能掩盖我妈身上被打上的地主资本家余孽的标签。”顾遥叹了口气,冷冽的声音里带上了伤感,“我妈走了不到半年我爸就迫不及待地结婚了,我爷爷奶奶也因为当时我妈被打上的标签连累他们儿子,恨不得我妈早死了才好,对那个家,我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没事,你还有我们。”柳肆臣被他的伤感弄得心酸不已,一下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紧紧搂住他。
顾遥楞了一下,然后放软自己,把脸埋到小孩柔软的颈脖间,声音里有些微微的沙哑,“嗯,谢谢你。”
“以后我都陪你,你爸不管你我管你,你也是我家人。”柳肆臣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内心涌出一阵豪情,以后你就由我罩着啦,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等顾遥回应他,柳肆臣就被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柳爸爸呼了一巴掌,“你这小不点能干啥?别欺负小顾就行了你。”转头又对顾遥温声道,“以后我和你阿姨照顾你们,别想太多,好好读书。”
“嗯,谢谢叔。”顾遥点头,半年前他和这一家人是完全的陌生人,半年后,他们已经是一家人。
年初二,很多受过柳爷爷恩惠的人陆陆续续过来拜年,柳家一直热闹到年初五才安静下来。
柳爸爸柳妈妈在家过了一个闲适的春节,初八就收拾着要回省城了,怕柳妈妈磕碰着,顾遥和柳肆臣坚持给柳爸爸柳妈妈送到了县城,把他两送上去省城的车才放心。
年初八工人开始上班了,但是大街上的商铺才开了一半,因为年前家家户户都备了年货,正月里都没什么生意。
老张头家关着门,不知道人去哪了,他俩只好先步行往回走,希望路上能搭上车。
这条路是砂石路,路上没什么车,这个年头机动车很少,有也是拖拉机,三轮车之类的,两人走了一半就发现不对了,后面有辆人力三轮一直在跟着他们。
他们快后面的车就快,他们慢腾腾的停下来说话,后面的车也几乎停了下来。
“为啥跟着我们?!”柳肆臣拉着顾遥的手,心里有些不安。
顾遥牵着他往前走,前面路边是一片灌木林,路面突出,路的两侧都是陡峭的坡,上面长满了各种支棱着光秃秃树丫的灌木,树下分布着杂乱的石头。
他俩刚走入这段路后面的三轮车突然冲了上来,顾遥一把抱上柳肆臣极速闪开,看到三轮车后面坐着三个男的,正是上次想打劫他们被顾遥收拾的三个小流氓。
“妈的,抄东西。”车上三人拿着铁棍下了车,骑车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