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入室里寂静无声,没有一把刀愿意讲话,他们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眼神空洞,只会面对血迹斑斑的墙壁怔怔发呆。
“呵,有哪位还走的动的,去迎接一下新的审神者?”
讽刺的笑声,像一颗石子投落到水中,却没有激起一丝的涟漪。
“他们为什么还是不死心?!!”鲶尾藤四郎咬着牙低吼,他抚摸着药研的本体,不敢用上半分力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使它碎裂。
“这间本丸的战力已经到达了满级,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啊。”加州清光一丝不苟地涂着指甲油,纵使已经伤痕累累,他依旧不放弃维持着指甲的美丽,仔细看去,那一瓶指甲油,已然快要见底。
又是沉默,这是他们现在最常干的事。
“那,那个……”抱着小老虎的男孩子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大家目光投过来的时候畏惧,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一期一振眼神复杂:“退,你想说什么?”
有了兄长的台阶,五虎退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一,一期尼,那位,审神者大人应该找不到我们吧,要不要出去迎接他一下,有了审神者的灵力,药研哥就能够撑下去了吧。”
一期一振浑身一抖,他看着倒在他怀里满是血腥的弟弟,眼底里是痛苦而又纠结的光芒。
“是啊一期尼,不管怎么样,现在药研哥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审神者的灵力,他随时都有可能撑不下去啊!”
“我们先去求一下那位大人好不好?说不定,说不定他会先答应帮忙把药研手入的啊!”
“一期尼……”
有了五虎退的开口,一些短刀也跟着劝说,更加加重了一期心中的痛苦。
一旁的和泉守兼定也努力倚靠着墙壁,这点动作就足以花去他大部分的力气,喘着粗气:“先去外面看看吧,药研的身体快要不行了,如果那位愿意先帮忙最好,不愿意的话……我想他们会理解的。”
手不禁拽上了已经脏污不堪的蕙穗,五虎退的话语和药研的命悬一线在他脑内不断反复,和内心最深处所坚持的东西不断进行着冲击。付丧神许久不曾修剪过的指甲扣着手心的伤口,试图缓解内心那不断涌出的酸楚。
冰凉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一期一振低下头,看见药研努力地睁开眼睛,向他扬起一个笑容。
“一期,尼。”短刀竭力扬起脖子,好让自己的声音更大些,“不,不用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药研藤四郎歪头瞧着自己的兄长,他原本温润如玉的眉目已经染上了深深的疲惫,身体消瘦,嘴唇干裂,可知这段时间,他为了他们这群兄弟,付出了多少心血。
“就这样死去,也挺好的。”
药研扯着嘴角笑了出来,却又撕裂了脸上的伤口:“能够以人形现世和兄弟们相处这么久,我以后很满足了,若再多求,就是贪心不足了。大家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为了我束手束脚。”
“况且,大将说过,我可是,属于她的荆棘之刃啊。”
最后一句,痛彻心扉。
“好。”一期一振温柔地应了下来,他小心地把药研安置在破烂的草席上,脱下自己的斗篷给他盖上,“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嗯。”药研顺从地点点头。
一期一振提着本体走了出去,拉开障子门,莺丸依旧是坐在走廊上,旁边摆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