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在歌仙他们的照料下她一定会康复如初,可若不亲眼见到,他这颗心……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虽说……已没人会在乎他的安定。
门被缓缓推开,有刀走到他的身边,黑色的垮裤边,是这几天一直陪伴在审神者身边的歌仙,他站在跟前,有意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期的头仍然磕在地上,在他微弱的视野范围中,只能看见被屏风遮挡着的,露在外面的一角纯白色被褥。
“歌仙,你和长谷部殿先退下吧。”
屏障后,少女软糯的声音传来,她用指尖敲了敲地面,蕴含着不可违抗的强硬:“留一期殿一人便好。”
“主公大人……”歌仙明显不同意。
“退下吧。”审神者身上被歌仙披上了一件印有松树和白鹤的罩衫,她拢了拢衣领,靠在软垫上,又重复了一遍,“让一期进来,把门关好。”
歌仙心中结着一股郁气,欲言又止,长谷部见状,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眼神示意他出去。
审神者明摆着是要和一期单独谈话,这件事不解决好定是个潜在的隐患,说不定未来会演变为怎样的存在。
任何未知的危险,绝不能再次出现在审神者的身边!
歌仙妥协了,他略有不甘地和长谷部离开,临走前还狠狠瞪了一期一眼,警告他不要再做出什么以上犯下的事情。
一期没理会歌仙,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看到,他脱去厚重的短靴,着单袜步入室内,再度跪在屏风前,这下,真正和少女只剩下了一障之隔。
“您……好些了吗?”明明来前刚刚润了嗓子,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从前别无二致,却还是沙哑粗糙,不堪入耳。
这样的声音让审神者,她应该更厌恶他了吧。
一想到那双总是笑着的美目里可能会流露出厌恶、鄙夷,一期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心口撕裂般地疼痛。
如果,如果……审神者真的已经嫌恶了他,那么他此时出现在眼前,岂不是让她更加心烦。
他……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就在一期内心忐忑不安,身体发寒时,审神者盯着纸门上的玉桂图案,表情亦有些无措。
她虽有意和一期解释清楚,却不知如何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以她对一期的了解,对方是个把所有烦恼往肚子里吞的存在,这样什么也不做郁结在心中,指不定他哪天会不会想不开自己去跳刀解炉。
可是自己……
她低头,呆呆望着不自觉颤抖的双手,控制不住身体的细微动作,应该很容易被敏锐的付丧神看出来吧,更不用说现在的他极为脆弱,一个不小心就会在心上伤口撒盐。
……
说干就是干!人怕出名猪怕壮!心比天高无所畏!
这样想着,她从屏风后伸出手,微微摆了摆:“过来。”
“罪臣……无脸面对主殿,请主殿降下责罚。”
“你若不过来,我怎么罚你?”少女阴下眉眼,碍于伤势不能做什么大动作,只能在声音上下功夫,当她压低嗓音平缓语气时,身处高位的压迫感才完全体现出来。
一期不敢耽搁,膝行绕到屏风后。
他终于见到了少女。
这两天,歌仙他们把压箱底的物件全都拿了出来,这些都被他们放在了深处,没有遭到破坏,清一色的黑漆家纹器物,口红杯、木梳、指甲钳……这些东西终于迎回他们的主人,整间屋子总算有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