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不说实话吗?
“呃......我是说,再想一会儿......”
奈布脑子里空空荡荡的,混乱地想着用什么理由才能搪塞过去,然而除了一句干巴巴的道歉他什么都没想出来,
“对不起,捅了你一刀。”他说。
“没捅到。”杰克挑眉。
“不可能,我算过距离,匕首刚好能捅到!”佣兵先生对自己的技巧很有信心,百发百中也不在话下。
“刚好捅到肾吗?”杰克淡淡地接了一句。
“......我没说过这话”,奈布想起鹿头说的,整个庄园的人都知道了,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而且应该扎在......肩膀上。”
“奈布先生觉得我躲不开?”
“......”
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风吹得树枝哗哗作响,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下一片移动的星点。
奈布决定说点别的什么来缓解尴尬,比如正前方那片导致他迷路了三小时才到这里的灌木丛。
玛尔塔告诉他绕过红教堂的侧门就能看到火红的玫瑰田,但他绕了红教堂好几圈,都只在周围看到一片绿得发亮的灌木丛,以至于他在这么晚才找到监管者的地盘。
“那片灌木丛养得真好”,他想了想,夸了一句,“修剪得很整齐。”
“是玫瑰田。”杰克回头看了一眼,忧郁又惆怅。
“......”
他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本能告诉奈布不该追问下去,于是气氛再次陷入了更为长久的沉默。
在过去两倍时间的尴尬之后杰克忍不住开了口,他钳制着奈布的左手收了回来,不着痕迹地转了转酸痛的手腕。让指刃保持在同一个高度还要控制合适的力度这么久比参加一场庄园逃生累得多,参加一场庄园逃生他出手的次数也不过十来回,而且下手的力气取决于天气和心情。
“奈布先生打算怎么挽回一位绅士的名声?”
“在下一次逃生会议时我会向同伴解释清楚的”,奈布松了口气,他以为他们会保持这个姿势到天亮,
“请您放心。”
“那另外半个庄园的人?”
逃生者看到自已多半是作鸟兽散,烦人的是同为监管者的同伴们的热情围观。
这种事情自己解释的可信度可想而知,杰克气得想揉揉眉心,但是没绑着指刃的手还压制着奈布的手臂,他看看自己的左手,又无奈地放下。
“有点难......之后的逃生遇到的话我会尽力向蜘蛛小姐她们一一澄清。”
奈布心里也没底,事实上在逃生中除了杰克其他监管者一般不怎么理他。
通常安静地站在他旁边,看他翻窗表演十几秒后甚至会鼓个掌然后不辞辛苦跨越大半个庄园去抓捕他的同伴,不知道他们肯浪费时间听他解释吗......
杰克没有再说话,两个人的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在树林里格外清晰。
又过了一会儿,压制自己的手终于放开了,奈布揉了揉肩膀,他的四肢像是塞入了无数浸了水的棉花,僵硬沉重,调整护腕的动作都不太灵活。
“好梦,杰克先生。”
奈布没打算等杰克回答,话音刚落就朝身后的树侧过去,准备冲刺离开。
只是他忽略了自己才稍稍活动开,还有点儿僵硬的身体,又一次重蹈覆辙,反向撞向了想远离的监管者。
庆幸的是这次他没有被钳制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