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的政治野心。
杨绮玉按捺住心中的震惊与激动,忙不迭地确定她的判断:“为甚么?”
李曜放下杯盏,反问道:“常言道‘知子莫如母’,修容必知缘由,何须明知故问?”
杨绮玉愣了片刻,抿唇道:“妾不放心。”
李曜不疾不徐地吐露出了自己的理由:“我不希望出现一个强劲的外戚势力。”
杨绮玉心道果真如此,不由凝视李曜双眸,意味深长地为对方补充道:“贵主扶植幼帝,便是为了防止大权旁落他人,不知妾说得对否?”
李曜眸子里忽然闪过一抹精芒,笑道:“修容说的没错,若非修容的几位堂兄弟这一番折腾,我还没有办法找到比刘昭媛更可靠的人。”
杨绮玉低低地叹了口气,感慨道:“是啊!若是换作刘昭媛,贵主的‘子贵母死’之策,怕是难以施行吧!”
李曜深深地看了杨绮玉一眼,问道:“修容可会反悔?”
杨绮玉摇了摇头,凄然笑道:“贵主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妾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曜眼神里浮现出一丝怜悯,但又转瞬即逝,只见她从身上取出一只银瓶,往杨修容面前的杯盏里倾入数滴无色无味的液体。
杨绮玉瞪大着眼睛看了看杯中泛着波纹的水面,忍不住问道:“这是甚么?!”
李曜脸上全无表情:“人若喝了它,无药可救。”
杨绮玉颤手捧杯,轻呡一口,忽然狠狠地咬了咬银牙,将杯中热饮一饮而尽,两行清泪亦从她的眼角滑落。
李曜见她作阖目待死状,沉声提醒道:“此药毒性偏慢,以修容的体质,中毒后仍有一月寿命,只是会活得比较痛苦。修容若不想白受一场折磨,最好不要把真相告诉任何人,包括二十弟在内,否则定会害了他,懂么?”
杨绮玉听出李曜话语里隐藏的寒意,忙拭去泪珠,故作坚强地道:“妾知道……轻重。”
“修容明白就好。”
李曜也一口饮尽热饮,接着伸手捏起案上两只瓷盏长身而起,杨绮玉不解:“贵主这是……”
李曜穿上鞋子,再次翻出窗外,在石臼里将杯子洗了洗,然后还给站到窗边的杨绮玉,又指了指她的鞋子在室内地板上留下的水渍,小声叮嘱道:“请修容切记,不要留下我来过的任何痕迹。”
杨绮玉暗道护国公主当真谨慎,重重地点头道:“贵主大可安心。”
此时雨声嘈急,天空昏暗,李曜环看一眼四周,也不再多言,撑开青伞,迈出轻盈的脚步,仿佛踏水而行,转眼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