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切菜的手微微一顿。
纪明越在心里喟叹:林风果然很想去啊……
“是我想太多了,未来早就已经改变了,我们早就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纪明越靠在厨房门口,笑了下说,“我有点任性了,不应该因为疑神疑鬼让你错过这么重要的事……还来得及吗?来得及就去吧。”
电饭煲里的粥扑腾扑腾地冒出白色泡沫。
“你自己在家没事吗?”林风看着他说,“要不我打电话叫医生来?”
“大过年的,别折腾人家了,又不是什么大病。”纪明越抽了抽鼻子,“我喝了粥睡一觉就行,哎,你这熬的什么粥,真香啊……”
林风把粥盛出来,看着他吃了,才把手机重新开机。
在开机的一瞬间,一个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显示着对方有多急迫。
纪明越唏哩呼噜喝下一口粥,笑眼弯弯地抬眼:“快接啊,你快点,快去快回。”
“好。”林风深深看他一眼,起身去接了电话。
林风走的时候,纪明越还抱着被子去玄关送他,林风揉了揉他的头发:“快上楼睡觉了。”
纪明越晃了晃脑袋,头发在他掌心绵软而温柔地擦过:“知道啦,一路平安啊。”他抬起手,抓了一下林风的手,眼睛黝黑又明亮,“一定要平安啊。”
北城的冬天总是天黑得很早,现在这个季节,下午不到六点,天色就已经黑透了。
今天还下了雪,林风裹着一身冰雪气息、再次打开门的时候,发现纪明越居然是靠在沙发上睡的。
他最近冬天在家穿的睡衣,是他们俩逛商场时一块儿买的,林风是黑色,他是白色。林风那套买的时候,纪明越是撒娇打滚、就差威逼利诱了——因为睡衣的材料是毛绒绒绵嘟嘟的那一种,蓬蓬的,背后还拖着兔耳朵和兔尾巴,林风嫌太幼稚。
这会儿他穿着这套睡衣、靠在沙发上,被子已经掉到地上,脸颊窝在毛绒绒的白色连帽里,就像陷在一团雪里面。
“怎么在这儿睡……”林风真是抱他都怕他要化掉了,唇在他额头轻轻抵了一下。
“不要……”纪明越却很敏感,被他一碰,喃喃地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林风,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林、林风?!”
抬头的瞬间,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了下来。
“怎么了?”林风的心像被什么凭空揪了一下,抓住他的手问,“你怎么了?”
纪明越目光闪了闪,放空一秒,才望向林风身后的挂钟,有些发懵地问:“怎么才这么一会……?林风,你的事处理完了吗?”
“……处理了。”林风说,“让他们把事情尽可能延后,把损失减小到最低。”
“啊?”纪明越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是去最近的药房给你买了药。”林风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子,“今天就在家里陪你,哪儿也不去了。”
“诶,其实也不用啊。”但纪明越脸上明显是开心的表情,笑得眼睛都弯了,“我睡一觉已经好很多了,真的。”
林风垂着眼睫看他,用指腹轻轻擦了擦他的眼睑。
纪明越想到自己的那滴泪,脸红了一下,说:“林风,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
林风想到那滴泪,猜想那大概是个很痛苦的梦,满眼心疼,但又不舍得打断纪明越,“嗯”了一声说:“什么?”
“我梦到,你上辈子……那个之前的场景。”纪明越不肯直接说“死”这个字,用他们都心照不宣的“那个”代替了,“那里又黑又冷,你身上好像还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