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华抱臂站在门处,侧身靠在门框上,看着叶适可怜兮兮的蜷缩在贵妃榻上,儿子则好似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他父皇胸膛上,俨然一对被狠心妻子抛弃的可怜父子。
饶是姜灼华看破了叶适的伎俩,依旧控制不住心底一软,架不住她就吃这一套啊,她不由失笑,朝着父子俩走了过去。
姜灼华在贵妃榻的边缘坐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儿子露在外面的小手,叶适见有戏,忙问:“华华,你怎么忽然回宫了?”
姜灼华白了叶适一眼说道:“还不赖你,给儿子取的什么小字啊?皎皎,谐音是娇娇你知不知道?”
叶适闻言一愣,干笑着道:“疏忽了……”
姜灼华撇撇嘴,说道:“小名就这样吧,反正我的也不好听。大名你可得好好取,千万别再这样了。”
叶适忙点头应下:“华华放心,我一定用心。”
然而,越用心,名字就越难取。
也不知是太在意儿子,还是取太多早已花了眼,反正,一直到儿子能稳稳站住,名字也没起出来。
叶适本打算姜灼华产后就大婚,但是姜灼华舍不下年幼的儿子,毕竟一出宫,就得好些时日不能见面,想等儿子大一点儿再说。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小殿下一岁半能稳稳走路的时候,一口一个父皇,一口一个母后,叫得那叫一个顺溜。到这会儿,姜灼华才放心暂时放下儿子,出宫待嫁。
于是,帝后大婚的这一天,在宫门处,是父子俩手牵手,一起把姜灼华迎进宫的。
而他父皇的洞房花烛夜,只有他这么一个“闹洞房”的,叶适费了好大劲,才把兴奋了一天的儿子哄睡着。
将睡着的儿子交给乳母后,叶适便迫不及待地回了寝殿,杠起刚摘完头饰的姜灼华,就将她扔进了榻里,这一晚,叶适再次叫姜灼华回味了一下当年的清风揽月之夜。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叶适万没想到,给儿子取名字,会变成他的一个心病,始终选不好名字,他还找了玄门中人前来算过,然而那些名字,虽然配合命理,但是念起来总觉得缺点儿啥,于是他还是决定自己想。
一来二去,就到了小殿下两岁多的时候,叶适的名字依旧没取出来。
这日端午节,叶适和姜灼华带着小殿下在御花园吃粽子,吃完粽子后,叶适给小殿下讲了端午节的来历,并讲了屈原的故事。
故事讲罢后,叶适又顺势叫人拿来屈原的楚辞集,给儿子教念楚辞,念到《东君》时,坐在叶适怀里的小殿下忽然抬头看着叶适,眨巴着自己那双凤眼,奶声奶气地问道:“父皇,儿臣有名字了吗?”
姜灼华闻言,白了叶适一眼,叶适颇有些心虚,而后笑着对儿子道:“父皇……还没想好。”
小殿下眨巴眨巴眼睛,伸出白嫩的一截小手指,指着《东君》里的一句话,说道:“父皇,母后,你们看,夜皎皎兮既明。儿臣小名叫皎皎,大名不如就叫既明,叶既明。”
叶适:“……”
姜灼华:“……”
姜灼华听罢后,想了想,说道:“这个名字当真不错呢,先不说出处是屈原的楚辞。既明有天既明之意,象征着希望,且叶姓谐音为夜,夜既明,读起来寓意更好。”
叶适也不由点头:“是,确实极好。”但他心里就是有点儿不舒坦,为什么儿子的名字,是儿子自己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