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连杂草都没有。”
“……刚才聊天的感觉怎么样?”高劲问。
顾襄沉默,手中的鱼竿似乎动了下,她赶紧提起,又是空的。
她重新抛回去,轻声道:“患了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是不会康复的。他们活到终了才遗忘过去,可我的人生才刚开始,就不记得了。”
“我努力了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有成绩不好的时候,可我还是很陌生,好像齐老师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高劲想了想,拿走她手边的钓鱼竿,收竿研究了一下,换了饵料。
他坐在顾襄身边,看了她一眼,手上一边动作,一边道:“我刚才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最后的结果,也许是一个人都不会来,但没关系,基数至少是‘1’。”
高劲朝后指了下,“还有一位齐中华。”
他道:“我以前给自己定下过一个规定,今天过得再沮丧,等新一轮太阳升起的时候,都不许再提,因为‘明天’的可能性实在太多。我们至少还能活六十年,你算算,还有多少个明天?”
顾襄没算,她侧头说:“刚才在房子里,你真的没在听吗?”
“嗯?”高劲笑了下,“唔……”
装模作样……
顾襄把草帽戴正了,浅笑着看向河面。
高劲突然说:“快!”
顾襄不解。
“手伸过来。”
高劲说着,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抓住鱼竿。
四手相叠,用力往上一提。
夕阳下,水光粼粼,像星星落满人间。
一条细小的鱼苗在天空划出一道弧。
回城时,天色已黑。
水杯架上放置着一只透明的一次性杯子,杯子里有条比小拇指还小的鱼。
阮维恩凑近看了会儿,说:“这就是你刚才钓……”
“嘘——”
她没说完,就听到了这一声,抬头看向驾驶座。
高劲声音极轻:“小点声,她睡着了。”
副驾上,顾襄歪着脑袋,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