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东的人生经历极为传奇。他年近五十才开始创业,到如今高寿八十,所积累的财富数之不尽,商业帝国遍布海内外。除了他的商业成就,他的家事也时常为人津津乐道。
朱少芸见到来人, 神情微变,很快地, 她又扬起亲和的笑容, “少康, 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们今天可以一道来。”
朱少康三十多岁, 与朱少芸同父异母, 他是老来子,与这位长姐相差足有二十岁。
朱少康笑道:“大姐今天过来也没跟我打招呼啊,早知道咱们还可以一起吃顿早饭,你来得可够早的。”
朱少芸说:“我今天还有两个会议, 所以只有上午有时间。倒是你, 少见你中午之前会起床。”
“爸爸在医院受罪,我怎么还有心情睡大觉?我连公司的事都没心情去管,大姐倒是一如既往的敬业,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女人过了五十就该退休了, 大姐你也该学会享受人生。”
“爸爸辛苦打拼了一辈子, 好不容易攒下这点家业, 他总说创业容易守业难, 他现在生病,总要有人帮他去守,要不然被人败光了,那可不好。”
两人你来我往,绵里藏针,打了数个回合,直到病房内传来声如洪钟的一句“你们在门口还没聊够吗”,二人这才噤声。
朱少芸顿了顿,微笑:“跟你一聊天就要忘事,真是的,走吧,我们进去吧。”
朱少康问:“大姐不是要去公司了?”
朱少芸说:“我陪你们再说说话,反正开会还来得及。对了,少晴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说着,她推开病房门,又向褚琴示意,让她一道进来。
朱少康回答说:“二姐有事。”他回头对焦忞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焦忞下巴点了下,让他进去。
下一刻,病房门口只剩下焦忞和高劲,还有两名保镖。
焦忞双手插兜,找到椅子,一屁股坐下。他从兜里摸出香烟,咬住一支。
高劲提醒:“焦先生,医院不能抽烟。”
焦忞叼着烟斜眼瞥他:“你看到我打火了吗?”他还没掏打火机。
焦忞把烟拿掉,烟头一下一下杵着手心,道:“高医生的伤倒是好得快,这么爱岗敬业,也不休息两天。”
高劲说:“职责所在。再说这点小伤,无伤大雅。”
焦忞舔了下嘴角,伤口没有痛感,他冷冷勾唇,“这一回我倒是看出来了,高医生你缺乏锻炼,太不禁打,有事你可别硬抗。”
高劲挑眉微笑:“多谢关心,焦先生是不是还没去看过医生?你的伤口也要小心。”
“唔……彼此彼此。”焦忞重新含住香烟,摸出打火机点上。
“焦先生——”高劲刚开口,病房门打开了。
“高医生。”朱少芸叫他,“你还在呀,你进来一下,我父亲叫你。”
高劲顿了顿,跟她进去。
焦忞眯眼,吐出烟圈。
病房内,床的两侧泾渭分明。
朱少康见人进来,打招呼:“高医生,咱们是第一次见吧,我叫朱少康。”
高劲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朱少康先生。”他又望向病床上的老人,“朱老先生。”
朱柏东缠绵病榻,形销骨立,但眼神依旧锐利,光看他那双眼睛,旁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的寿命还剩一个月。
朱柏东道:“你来了。”他朝自己儿子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