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二人的气氛,并不像最初那样剑拔弩张,只是她看着他们,莫名觉得心尖涩涩的。
这是一道难题,他们是旁观者,能够理性去看待事件,可是身为当事人,保持理性是最难的。顾襄换位思考,如果有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去做,究竟是成全病人的心意,还是不舍地哀求对方多陪伴自己一段时日?
理性告诉她,后者是自私的,前者为律法所不容。
可是没有感同身受过,她永远无法找出正确答案。人是靠理性制约自己以维持社会平衡规范,却又是靠感性才能去“活着”的。
顾襄指着窗户外:“救护车!”
一辆救护车闪着灯驶过,雨下得这么大,它车顶的灯是最显眼的引路标志。
高劲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道:“我以前每次看到救护车出车,心里都很压抑。现在倒是习惯了。”
只有极为尊重生命的人,才会不忍看见救护车。顾襄仰头,嘴唇碰碰高劲的下巴。
高劲顺了顺她额边的头发,说:“怎么想到给我送伞了?”
顾襄说:“你没带伞啊。”
“嗯。”然后呢?
顾襄说完了。
高劲理解了一下,笑了,心里又软又酥。
她把一切当作理所当然。
他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
高劲低头亲她。
他仍在她身后拥着她。顾襄闭着眼,手贴着窗户,无意识地滑了一下,下一秒凉风混着大雨铺面而来。
“唔……”
顾襄被雨水兜了满头满脸,高劲赶紧拉上玻璃窗。
顾襄用手背擦了下脸,懊恼地看向高劲。高劲实在好笑,忽然将她竖抱起来。
“啊。”顾襄小声叫了下,双手扶住他肩膀。
高劲用力亲了她两口,将人带向沙发。
路上拖鞋落地,顾襄说:“拖鞋——”
高劲没理,他把人放到沙发上,往她边上一坐,再把她抱进怀里,继续完成在阳台没做完的事。
顾襄缺氧,许久才能顺利呼吸,高劲握着她的腰,她缩了下,往他怀里躲。高劲流连着她的肩膀,替她把衣服拉了拉,遮好了,才说:“好了,脸上没雨水了。”
都被他蹭掉了……
顾襄为难他:“我的头发呢?”
高劲掬起她一缕发,亲了下,“也干了。”
顾襄笑了笑,扭个身,在他怀里躺好。高劲搂着她说:“姜茶凉了,现在喝掉?”
“不好喝……一人一半吧。”
“你喝剩下的我喝。”
高劲把姜茶拿来,盯着她喝完半杯,他把剩下的一饮而尽。
两人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四只脚并排,相邻的一大一小的脚时不时地碰一下,顾襄觉得有趣,闹着闹着两人又抱到了一块儿,她在高劲的胸口“咯咯咯”的笑,笑声清脆,高劲听得酥麻,一刻都不想放开她。
他五指插|进顾襄的指尖,一边逗她,一遍捏了下她的无名指,心中丈量着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