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救了?
青衣娘子不敢置信地眨了一下眼睛,泪水顿时控制不住地溢出。
她双腿颤抖,整个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一条温柔的手臂突然从她身后探出,紧紧地桎梏着她的腰肢。
她全身都失了力气,唯有靠着腰间这条手臂的力道,才不至于落进泥水中,失了颜面。
她水汽弥漫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乌黑明亮的瞳仁,瞳仁中倒映着她含泪残妆的面容。
一股隐秘的羞臊顿时蹿上她的脸颊,烧红了她的面容。
她“啊”的一声捂住了脸。
那人将她扶好,柔声问:“能站住吗?”
她只顾着低头害臊,没来得及回答。
下一刻,她眼中的天地就突然旋转起来。
她居然被那人搂着腰和腿弯,打横抱了起来。
“我……”她嘴唇哆嗦着,又怕又羞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那人轻轻颠了颠她。
她身子一歪,忙扶住那人的肩膀,张皇地仰头望去,眼睛却被一道天光刺得发痛。
那人晃了晃头,那道刺眼的光也移开了。
她重新睁开眼,眼中只剩下一张帅气艳丽的面孔,鸦羽似的青丝尽数被白玉扣束成一道干净利索的高马尾,红滟滟的唇天生上翘,蜜色的肌肤泛着光泽,再加上眼尾一颗风流痣,活脱脱是个鲜衣怒马逐风流的年少郎君。
她一下子红了脸:“你……郎君是?”
“华裳!”
华裳?
青衣娘子将视线落到她的胸口,虽然不波涛汹涌却还是有着柔软的起伏。
居然真的是女人……
青衣娘子胸口一痛,只觉得半颗心脏都沉进了冰水中,她的视线再次被泪水糊住了。
华裳摇晃了一下脑袋,将马尾甩到身后。
她歪歪脑袋打量了李梦昙半晌,才懒洋洋打了个招呼:“李家小娘子。”
李梦昙一双眸子被火气烧的又亮又旺:“你不是闭门思过吗?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为什么?”她想了想,突然将撤开一只手,直接将那青衣娘子夹在腋下,另一只手则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才从胸口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请帖。
华裳抬起头,纳闷问:“不是你邀请我来参加诗会吗?”
大周风气开放,太上皇更是一位女帝,所以大周朝女子亦可随意结社出游,甚至承袭爵位。同时,朝堂文人地位高,整个长安城都有了附庸风雅的习气,诗会更是长安人交际的重要场合。李梦昙虽然出身陇西李氏,可从小就不爱读书习字,倒是喜欢骑马射箭,她举办诗会也不过是掩人耳目,邀几个玩得好的女孩子前来射箭、投壶。
然而,熟悉李梦昙的都知道她对华裳的复杂感情,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给华裳递李梦昙诗会的请帖?
李梦昙匆匆上前,翘头履踩进泥潭,星星点点的泥水溅上裙摆。
她一把夺过华裳手中的请帖,看到堪比抹布的请帖,先是皱起眉,等看到里面的字,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那个窝囊废!”
她气得唇直哆嗦。
李梦昙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华裳的眼睛:“不是我,这不是我给你!”
“啊……”华裳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揉了揉脖颈,“我就说……我少在长安走动,哪里还有人会给我递这种东西。”
李梦昙忍不住嘲讽她:“有人给你,你就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