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地半跪下来,满是茧子的手慢慢揉捏着华裳的小腿,将她的长靴脱了下来。
华裳松了松肩膀,整个人像是滩泥似的陷在榻上,发出舒服的呻~吟。
李娴低垂着头,就像是在欣赏一把宝剑,两指捏着她脚上的布袜,小心翼翼地褪下,白色的布袜拂过蜜色的肌肤,就像是白面中包裹着的甜腻的蜜糖。
他喉结攒动一下,两只大掌托起她的脚底。
灼热的体温一触及她脚底的细嫩的肌肤,她的脚背便忍不住弓起,悬空的脚心远离了他的掌心。
他托着那双脚,放进温暖的清水中。
水面缭乱,他的倒影破碎又重新聚合。
他低着头,用粗糙的手掌蹭过她的脚背,粗大的手指插~进她可爱的脚趾中,慢慢揉搓,拉扯,就像是揉搓着烧化的热糖。
烛火“啪”的一声响,红色的烛泪拖出旖旎的痕迹。
李娴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两人没有离开边关,他依旧是她每晚铺床叠被,洗脚脱衣的亲兵,守护着他的将军每晚可以安心沉睡。
“阿娴……”华裳突然低声唤他。
李娴一个激灵,这才察觉到盆里的水已经凉了。
他抖开搭在肩膀的布巾,小心地擦掉将军脚掌上的水珠,将她擦干的脚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又去擦另一只。
华裳全未察觉到他的心思,只是问他:“最近边关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知道华裳忧心什么的,李娴压低声音道:“并无。”
华裳自言自语道:“钱快不够用了吧?”
李娴“嗯”了一声,眉头却深深蹙起。
他的将军正在做一件比枉杀降军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件事一旦暴露出来,谁也无法保住将军,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是错的,可他们仍旧不得不这样做。
为了大周,为了民众。
华裳懒洋洋笑着:“看来我又该去找那些纨绔子弟好好玩玩了。”
将军,你是想去敲诈勒索吧?
李娴将她的脚重新放回榻上,端水出门了。
华裳盯着放在桌子上的锦盒看了一会儿,没多久,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李娴回来后,就听到华裳熟睡时轻柔的喘息声。
他靠近长榻,弯腰,想要将将军抱到床上。
可他的手刚刚触及她,小腹就骤然一痛,接着,整个人天旋地转,被一个修长有力的身体狠狠压向了长榻。
他的喉咙被紧紧桎梏住,几乎喘不上气来。
李娴睁大眼睛,艰难地出声:“将……将军。”
华裳乌黑瞳仁中的水汽渐渐散去,她歪头打量了他片刻,才认出来人是谁。
“原来是阿娴啊……”她松开了手,膝盖也从他的小腹上移开。
华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了。”
说完,她就拖拉着鞋子,踢踢哒哒地转过内室屏风。
李娴仰面躺在长榻上,身下还带有她刚刚躺过的热度,他睁着眼睛,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明天这里可能会留下印子。
长安太过安逸的氛围,让他失却了在边关时的警惕心。
在边关,敌人总会半夜攻城略地,将军的睡眠很浅,以便随时迎战。又因为华裳勇武的名声太响,树敌不少,想要她死的人更多,派来的暗杀者更是一波接着一波,所以,华裳才会在入睡时也会如此警惕,稍微有人近身便会下意识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