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仙:“冠军侯慢走。”
“好说,好说,楚御史好好弹啊,你这棉……琴弹的可真好!”
楚江仙笑了一下,颇有种早春河开、冰雪消融的惊艳感。
“承蒙夸奖。”
小厮抹了一把脸,生无可恋道:“郎君,那冠军侯一看就没正经夸你。”
楚江仙微微颔首。
“那您怎么还借她钱啊?看她那副样子定然没有想着还!”
楚江仙低声道:“她以自己的项上人头作保。”
小厮叹息:“这不更是空手套白狼嘛!”
“在某看来,冠军侯这颗脑袋才是价值连城的国之重宝。”
话说到此处,他突然不适地捂住了额头。
小厮忙扶住他,低声嘀咕:“您的病刚好,郎中让您不要吹风,结果您居然跑到这山顶弹琴来了……”
远处天际的蓝渐渐深沉下来,风带来缕缕水汽。
华裳脚步轻快地顺着沿路返回,没走几步,就见慧断还站在竹林里的小路上,负着手,看着上方的天空。
华裳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看:“你在看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神情严肃了些:“怎么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慧断低下头,温声道:“刚刚不小心被竹叶划破了手掌。”
华裳脸上含笑,眸中却升起了一丝警惕:“你这怕是被竹叶切断了手掌,才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儿吧?”
她的视线随意扫了扫,在竹子旁发现几滴鲜血。
“到底发生了何事?”她的脸上彻底没了笑容,凛然的煞气慢慢逸散出来。
慧断依旧笑得温柔干净:“真的是不小心划到了伤口。”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掌,他单手握拳,血液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从他掌心的纹路上滴落。
华裳小心地攥住他的手腕,摊开他的手掌,或许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他的手痉挛似的抽搐一下。
他掌心伤口纵横,边缘参差泛白泡在鲜红的血液中。
慧断盯着她的脸:“一时不小心弄伤的,在寺里干重活儿都是这样的。”
华裳看了好久,才轻声道:“你究竟是有多么不小心,居然伤成了这副样子?”
她的手指在伤口上方移动,一一点评他的伤口:“这是烫伤的,这是划伤的,这是利器刺伤的,还有这……”
她抬头:“你是狗吗?这伤口明明是被你自己所咬,撕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