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一些游手好闲的船员在旁哈哈大笑,因为狄奥多西跑着跑着就偏移轨迹,导致甲板呈现斑驳状的水渍。身旁小玲麻溜地极其干练,动作简练,蹭蹭蹭几下就把大片甲板擦拭干净。
水滴入木桶内的‘扑通’声刺激了狄奥多西,他转过身,瞪向小玲。“为什么你总是有条不紊!”
“哈哈,是小鬼你力气太小。”船员们粗鲁地笑骂起来,讨论声穿透过甲板。现在他们靠在船的木栏杆上,笑嘻嘻地看狄奥多西把一切都搞乱。
粉色染过男孩颈脖,直至额头,他恼怒地叹气。接着狄奥多西猛地往前跑,他想证明他的力气很大,结果这下用力过猛,脚掌居然踩到抹布,转瞬间他就在地上摔得五体投地。
“哎呀,小勇士摔惨了!”“独自搏斗老虎和狮子的男孩,败在了抹布和甲板上!”
“哈哈”
他们见小玲叉着腰扑过来,立马作鱼鸟群状散开。这个蛮横的丫头向来泼辣,两天来她都护着这小子。
见闹事者走开,小玲转身对狄奥多西说:“没事,我们接着干。”脏兮兮的脸庞堆叠笑意,好像个傻姑娘,狄奥多西接过洗干净的抹布,“谁没有第一次做过事,笑你的人已经忘记了他的过去!”
忘记过去!狄奥多西专注地盯视她,眼窝中有团阴影在跳跃。真奇怪,过去这个词好像具有魔力,能像众神的名讳般刺透人的心。
“怎么了?”小玲抬起腰,可狄奥多西仍在发呆。见男孩瞳孔发散,她还以为他仍沉浸在别人的嘲笑里。“小花猫!”女孩松开抹布,陡然把双手朝狄奥多西的脸蛋一抹,污水留在了玫瑰花瓣似的脸蛋上。
“你!”狄奥多西咬牙,迈出半步,跟着缩回半步,他把刚才的思考抛之脑后,转而专注地瞪向小玲。要他出手报复是办不到的,尽管他已经恢复了足够气力,可以用一只手把小女孩倒吊起来。
他不忿地扇动鼻翼,好似美翅的蝴蝶落在上面。见男孩转身擦甲板,没有被自己刺激得动手(两天来她一直尝试这么做),小玲只好跟着擦甲板。
喧闹的甲板上一时间陷入沉默,船员们走了、两个杂役又置气般地不讲话。狄奥多西时不时滑倒,却强忍着苦痛,把惊叫藏进喉咙。
他们谁都不说话,两人都在等对方首先开口。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最先开口的却是狄奥多西,因为饭点到了——他是新人,独自前去会吃亏。
“你这时候舍得说话了!”小玲不满道,左手绕过右手,把抹布整理在一起。她一边做,一边对狄奥多西骂道:“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管你。”
狄奥多西羞红了脸,他想打她,亲手掐死她。这想法存在于脑海,挥之不去。不过他想,一旦这么做了,他恐怕会船员们活活打死,因此两天来他一直忍让。
况且,在傲慢的虚妄之下,似乎仍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这个想法。总之他不会伤害她。
船上的厨房在船长卧室后面,两天来一直是小玲一个人去弄两份饭菜,负责炊事的船员不喜欢陌生人。
但今天小玲要他自己去拿。
路过船长卧室时,狄奥多西听到了非常喧闹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哀嚎穿透木门。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惊愕地与小玲对视。
“没事,他们在玩二八杠吧。”小玲故作自然地说,看得出来,她很渴望一同参与这个所谓的二八杠。她僵硬